第29章 人物
静静看着跪伏在地下浑身发抖的黑衣人，一直矗立在石室中间，那个一动不动的披发人，浑身就像一座石雕，灯光下线条硬朗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他身边站着两个整体包裹的黑衣人，都环臂而立一直紧紧挨着这披发人。
这里明显是一处隐秘地下室，普通人根本别想进来和发现。可能通风良好不会让人感觉气闷，但是格外安静。
昏暗地下室隐藏这披发人的五官，但这些人明显是认识他，而且看他气势是久居高位之人。没有说话看着伏在地下黑衣人，许久缓缓抬起头来，烛光下他五官有些惨白。
如果刘继兴在的话，一定会格外的惊讶，他竟然是大汉现在的齐王刘宏达！那个一直被人认为痴呆弱智，开国襄皇帝唯一活着的儿子。
他脸上哪有往日人前痴呆状！
一双修长凤眼闪着摄人精光，顾盼间气势轩昂，就是如今病入膏肓的刘晟，气势此时都远远不如他。在半面阴暗的地下室，看起来影子更是神秘，让人不可捉摸。
“帝母她老人家找到了？其他人答应来了吗！”刘宏达声音有些低沉！
显然他似乎有些期盼的看着，地下黑衣人给自己满意的回答。
地下黑衣人浑身抖了一下，似乎生怕自己回答会给对方误解，轻轻抖了一下身子不敢抬起头来，低声回道：“帝母大人闭关没出来，属下怕误主人的事，只好做主先把灰蝠大人，请来了！”
“灰蝠！”听到地下人的话，刘宏达声音一下大起来，眼神有些质疑看着黑衣人，竟然首次显得有些激动问道：“你确定？灰蝠，竟然答应来兴王府了？”
即使想到了什么，但是语调还是怀疑居多，毕竟平时他从来没有正常对人，许多事表面自然无从获得。
“不敢欺瞒主人！他已经随属下到京城，却不肯来见主人，说，说，主人这里他不习惯！此刻只怕，他已经替主人出手了！可是，不过，，，，，，？”
“可是？不过，什么？”刘宏达声音冷冷一滞，他比较了解灰蝠性格，虽然对灰蝠到来心里又惊又喜。但对于不能控制心里也有些恼火：“贺镇，你倒是越来越有主意了！”
身边两个黑衣人看他语气不善，盯着地下黑衣人站到他身前。
地下黑衣人正是残狼贺镇，昔日截杀伍思虎不成，被潘崇彻击退随后消失，想不到居然一直托付于刘宏达身边。显然因为有刘宏达庇护，他才可以在当天瞒过锦卫直搜捕。
听刘宏达语气不善透着火气，残狼贺镇抬起头凶残眼中竟有些激动：“主人明鉴！贺镇不敢欺瞒更不敢居功！灰蝠有个要求，希望主人，可以答应他！”
他更明白齐王身边两人厉害，不敢卖关子赶忙抢先说出来，不然指不定对方就要出手。
刘宏达静静看着这个昔日名声赫赫的残狼贺镇，没有吱声也没有表态，似乎在他心里贺镇还不足为奇，昔日把这臭名昭著的人留在身边，就是为让他做自己爪牙。贺镇也一直坚守本分，隐姓埋名藏在自己身边，暗地里做自己爪牙。
他没有示意身边两个黑衣人，他们便也没有动，环抱双臂静静看着贺镇，但气机锁住了贺镇。
残狼贺镇本在江湖上是名声赫赫人物，当年也曾横行湘水和大汉郁水间。但在这两个黑衣人面前不敢放肆，可想两人一定不会是无名小卒。
“灰蝠念念不忘昔日和鬼手恩怨！唯一要求就是主人达成心愿，一定要把鬼手留给他！他答应给主人扫平京城里，密党组织基地！”贺镇哪敢再卖关子，连珠炮一般马上说出来。
一想到灰蝠那幅冷冷狂傲样子，贺镇心里极不舒服。但自己和他境界差别摆在那里，他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何况自己这位主也不是吃素的。
“鬼手，鬼手！”刘宏达喃喃自语念叨着，眼神里精光暗闪沉声道：“灰蝠有把握对付他么？帝母座下九子，怕也只有他敢这么说！呵，别说一个鬼手，让孤达成心愿，就是加上病虎和霸刀，又如何！”
随即看了看身边两个黑衣人眼：“两位先生，怎么看！”
左手边稍高黑衣人沉思了下，淡淡沙哑开口道：“灰蝠和鬼手在鼎湖决战，一身修为就要达到先天境界，虽然当事人没宣扬战果，但灰蝠失去双目是不争事实，想他引为毕生耻辱。后来蜀中争权战和地狱门至尊位置取舍都没参与，一直随帝母在鬼城闭关修炼！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只怕江湖上几乎都已忘了他！”
“如今既为君上所用，君上和帝母渊源深厚，但成大事，大可不必拘泥于俗套，答应灰蝠要求正好在非常时期，给予那位狠狠一击！”
“嗯，好！如此，就先看灰蝠手段！贺镇，你加强联系帝母，只要事成，算你大功一件！”刘宏达眼中格外兴奋起来。看了右边黑衣人一眼说：“军中和朝中势力被密党破坏太多！这次要让密党尝尝孤手段！就让灰蝠替咱们扫清障碍！”
冷冷看着地下室那烛光，心里虽然知道还有许多没有弄明白，但他似乎知道什么！自从父亲死后便依照师傅的意思装傻，隐忍几十年时光，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个弱智，其实他比谁都明白一切。
龚澄枢一身便衣坐在罗汉床上，身边站着他四个义子，兴王府有名内府四虎！
分别是逐渐起始內侍监仪驾使吴俊，一直没有升职的七品內侍监主事龚毅，华林苑宫使李托，和芳华苑內侍监林崇丰。
一扫宫里主子面前奴性，外貌出众的龚澄枢看来有几分气势。世人都不知龚毅是龚澄枢亲侄子，十余年前被他当儿子来养，这些年龚澄枢得势也没给他推出来，就是想让龚家不断后。随着势力越来越大，龚澄枢心思自然也越来越活，希望自己家族有所作为。
龚澄枢培养自己势力，在刘晟默许下可以和卢琼仙分庭抗礼。但龚澄枢一直不敢太放肆，毕竟一切都是皇帝给的。这是龚澄枢聪明之处，既做一个好奴才，又是个可以翻云覆雨的人。
一直不给龚毅升职，就是怕龚毅超过五品以上被净身，即使如今龚毅有后他也不许，因为在他心里一直有个想法。没有和别人说过，但他一直在等机会。
哪怕朝中一半以上归附自己，龚澄枢还是很清醒，明白自己是什么状态。
“枢翁，如你所断，皇帝今早把陇川公主从齐王府接进宫了！”吴俊低眉顺眼恭维着，他没有叫龚澄枢义父，因为龚澄枢怕他们叫习惯，在公开地方让人知道不好。
“谁都没有想到，随后齐王府周围就被禁军和锦卫直包围，据说皇帝直接派人在皇城，斩了五个和齐王府亲近禁军将领，击杀八个中级文官，其中吏部就有五个！此刻杨先生带人围着齐王府！”
龚澄枢微微一笑，好像是在意料之中般，淡淡道：“咱们这位齐王殿下，装了几十年白痴，一直以为可以顺风顺水。没想到太子监国是皇帝计谋，让他和卢琼仙几个做顾命辅政，不但露出来马脚，就是那些暗地归附的党羽也要遭殃，只怕京城又会血流成河！”
“呵呵！可怜齐王殿下，准备十多年，没想到一切还在皇帝手中！呵，呵，谁低估皇帝，都只会万劫不复啊！”
“密党内应传来准确消息，昨晚上到今早，灰蝠一个人灭了密党在京城三个据点！杀了一百多人，让密党大大受创。密党付出三十多好手代价下，灰蝠此刻被追命伍思虎率人困在千秋寺！”龚毅一脸兴奋说道：“没想到灰蝠这么厉害！倒也低估了追命，据说他只是杨先生记名徒弟！”
“这算什么！记名有时比徒弟管用，大惊小怪？以灰蝠如果要走，没有几人可以留住！追命这段时间得杨先生和鬼手指点，修为突飞猛进，但要和灰蝠这种境界高手较量，还是有不少差距的！”龚澄枢信心十足，缓缓说道：“你们根本不了解他！灰蝠是在等鬼手！根本没把追命当对手！”
看几人一脸不信和疑惑，龚澄枢又说出让大家更吃惊事情：“呵，呵，你们忘了一个人，据现在情形来看，齐王可是鬼母座下九子中最有名圣婴大王！一身《姹婴大法》不在鬼母之下，杨先生能不能顺利，都是个未知数！”
龚澄枢目光落在李仛身上问道：“太子什么时候回来？”
大家吃惊的看着龚澄枢，显然听说齐王是鬼母座下，江湖上有名的圣婴大王都大吃一惊。
不说齐王平时傻傻样子极度难演，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圣婴大王，那可是和名人奇艺榜上高手一样出名的所在。
神秘的地狱门有个神秘九子鬼母，九子鬼母第一个徒弟就是圣婴大王。圣婴大王和地狱门现任门主追命阎罗秦缺一样出名，据说修炼姹婴大法的人，必须都有一颗不受外界影响的心，修炼到极致的人可以返老还童，甚至可以解体重生。
如果齐王是圣婴大王，那可是个惊天秘密。当年有宗大案和圣婴大王有关，他名气比地狱门两个护法牛头马面要大的多。四个人都是龚澄枢心腹，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估计最快，也要下午才到京城吧！”李仛谨慎说道：“皇帝故意让太子顺道，去澄远大师那求香了！可能是不想太子参与进来吧。”
这段时间他和刘继兴走的很近，虽不知刘继兴知不知道自己是龚澄枢的人，但有吴怀恩推荐，刘继兴对他十分信任，李托是这里最知道刘继兴动态的人。
龚澄枢沉思一下：“崇丰，等下去联系卢侍中，就说请她过府有事商议！她昨晚也出宫了！她们在京城筹备已久，齐王出事会引发一系列事件，她们不管如何不会放过这机会，一定会争取最大利益，应该做了不少准备，可以一起聊聊哈哈！”
林崇丰看李仛三人一眼，三个人老神在在的样子，他马上躬身退下去。
“哈，哈，哈，哈！”刘宏达放肆狂笑着！
静静看着院子里一地尸体，到处都是残肢断腿，遍地都是鲜血淋漓。倒下有他王妃侍妾和孩子，也有他忠心耿耿的侍卫。
如今围在他周围保护他的不过十多个人，一高一矮两个黑衣人站在他身边。万万想不到刘晟就是要死前，哪怕他这个弱智都不放过，误打误撞破坏自己预谋的好事，但事实真是这样吗？
这是齐王府后殿内院，四面八方包括屋顶门口都是锦卫直，是个个都拿着武器的锦卫。
杨炯站在齐王府主大殿顶上，负手而立衣炔飘飘风采令人神往，目光淡然静静看着这个，自小装傻充愣的齐王。
他身边还站着个三十来岁汉子，穿着一身普普通通青袍，看去浑身上下像个普通路人甲，偏偏站在那里给人感觉就是股压力，看似不出奇容貌却给人舒服感觉。
“杨先生名列名人奇艺榜多年！孤羡慕多年！不意今日有缘，本想领教一番，可惜孤低估了要死的刘弘熙！哈哈，没想到，到头来孤还是没斗过他！可是，你们以为，孤会束手就擒吗？既然你来替刘弘熙出头，就让孤身边两个客卿，送送你吧！”
刘弘达眼中闪过丝厉芒，冷冷看着到处都是杀气腾腾持着火枪的锦卫，神色却没有丝毫改变。
身边两个人就似一阵风般掠过，人无声无息已到大殿顶上杨炯面前。竟然对四周火枪手无视，这些火枪手不由都看向杨炯。
左边高个子黑衣人，手中多了把尺余长短剑，矮个黑衣人双手却是一对腥风铺面肉掌，两个人身手高绝，却仍不由分说一起攻向杨炯。
“盗王漆栝，百毒王郑拓！想不到你们竟然还活在世上！”杨炯忍不住一声惊讶出声，眉毛首次立了起来。一直背负在后面的手鬼魅一般振袖，分别击打在高个子剑上和矮个掌上。
三人一碰即分，交接之时竟然嘭嘭有声犹如兵器相交，四周琉璃瓦都飞起来，被三个人气劲绞得粉碎。
一击即分，双方对视没有再交手。
“只想永乐王死之后，昔日中天八国四大天王，都已经死于非命，没想到竟还有两位存世？”杨炯看身边青年一眼问询。他成名还在两人之后，显然刚刚交手他没受挫，但面对昔日江湖上两个比自己成名还早的高手，杨炯丝毫没有半分畏惧，不由有些笑意看着青年：“王兄，怎么看？”
“剑魔，王辻！”
看到面前这个青年，两个黑衣人自负成名多年身手了得，但听到杨炯称呼青年仔细看时，不由也都吸口冷气。
杨炯看似随意称呼，显然是故意为之，两个黑衣人自然明白，看向青年时心下不由也一紧。本来以为二对一面对杨炯有着把握，此时知道青年身份瞬间明白优势荡然无存！
青年眼神中充满睿智沧桑，显然年龄比外貌大的多。两人都是先天高手，自然知道高手到先天境界后，一般都会因为修为提高，自然而然驻颜有术，甚至保持突破时左右容貌。
盗王漆栝和百毒王郑拓，都是成名几十年高手，作为当天岭南割据王朝，中天八国四大天王之一，曾经随永乐王张遇贤打下大片江山，江湖上那是赫赫有名人物。
如果在世行走那名人奇艺榜一定会重新排名，没想到两人在中天八国灭亡后并没死亡，不但都活在世上，而且莫测高深做了齐王府客卿！
杨炯身边的剑魔王辻，是中原地区有名人物。他很少露面也很少在江湖行走，也没有在江湖上有过轰轰烈烈事迹，世人皆只知他爱剑如命。
当然另外一个身份让他更有名，他是昔日名人奇艺榜高手，桂州石堡堡主王逸亲哥哥。王逸虽然被晋侯杨试道挑战挤出奇艺榜，但据说昔日王逸出名时，借的就是哥哥剑魔王辻名气，可想而知王辻只会比王逸厉害。
王辻的名声，只有老古董才知道。
算来青年王辻是个七十以上前辈，漆栝和郑拓也成名多年，但看着面前两人感受到两人气息，首次有些无力感觉。
千秋寺。
一片萧杀。
灰衣汉子怀抱一把焦尾琴，跌坐在大雄宝殿蒲团上，披头散发的样子未显落魄，更让他给人感觉深邃。
殿门塌了半扇，四下都是血迹斑斑尸体。大殿充斥着血腥味，让人感觉到浓浓的杀气！
身着大汉特有迷彩服，绿营士兵把这里全部包围，士兵个个手持弩箭对准着这边，殿外两丈外是浑身是血的伍思虎，带领十多个密党召集入编的江湖高手。
一双眼睛似乎深凹，眼睛一直闭著，只有伍思虎几个人移动时，他眼皮木然抽动。一双眼睛是瞎的，但似乎丝毫不影响他感知和行动。
“哈，哈，哈，哈！鬼手！你不敢出来见霍某一面吗！某家可是日日夜夜怀念你！”他放肆大笑起来，穿金裂石般的声音，震得靠近的几个密党高手心血沸腾。
修为大进的伍思虎都感觉胸口发堵，才知这个人在刚才一直没有全力过！
“灰蝠啊灰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千里迢迢赶来兴王府，这么多年未见，某家就好好招待招待你！”一把低沉声音响起，就似在耳边细语般！
蒲团上灰衣汉子抱着琴，似乎瞬间察觉到什么霍然起身！
刘晟有些欣慰看着刘继兴，他眼睛里看到一丝不舍和绝望，历史上有名荒唐皇帝会有这样结局，心里不由也有些黯然神伤。这世界的人物，果真有着精彩诸多能力！
自从刘继兴来到这时代，慢慢学会不优柔寡断，但对于一个无奈父亲，一个为家族为儿子，义无反顾扫荡一切障碍威胁的皇帝，刘继兴唯一能想到朱元璋。
“唐大师，替朕把极乐仙丹，拿过来！”刘晟回光返照般脸上出现一抹嫣红，瘦瘦身体竟然出现强大力量，人竟然坐立起来。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回来眼中满是欣慰，他自然知道身体状态。
齐王妃这段时间上窜下跳正常颇为忌讳，毕竟齐王是有后代的。自从刘继兴回京遇刺开始，刘晟就开始怀疑齐王府，一直以为单纯是齐王妃想有所作为。即使是捕风捉影，刘晟也决定对齐王下手。
万万没想到的是，真的误打误撞试探出，齐王这个装了几十年的白痴，当真令刘晟出身冷汗，毕竟如今齐王可是顾命大臣。
“极乐仙丹？”刘继兴知道古代丹药吃死多少人，历史上又吃死过多少皇帝！刘继兴没有制止唐大师，岁不知自己阻止会不会影响历史，然像刘晟这种人是不能劝的，所以刘继兴选择沉默。
刘晟真正死去自己才能登基，看着唐大师静静端了两颗拇指大殷红药丸过来，似乎和以前的有些不一样，离着一边也会闻到一股浓浓药香味。
“虽然加大剂量更加固本培元，陛下是药三分毒，慎重！”龚澄枢接过一旁宫娥递来的无根水，端来看着刘晟慢慢吃下去。
随即刘晟马上就微闭上眼睛，气色似乎看起来好了不少，静静休息下来看刘晟没有睁眼的意思，刘继兴便回身告退，唐大师和龚澄枢一起跟了出来。
“大师，父皇身体就只有拜托您费心了！”刘继兴静静看着唐大师没有多话。
唐大师静静看着刘继兴脸色，瞟了龚澄枢一眼淡淡启齿道：“太子大可放心！陛下早就嘱咐过，即日起太子不必再来药洲省安问候，宫里朝内的事太子一并做主就好，杨先生以后就会去昌德宫那边陪太子！”
他又看龚澄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回首看着巍峨宫殿却轻轻舒了口气：“贫道来宫里十多年，已经习惯在这修行，望太子看在贫道这些年勤事陛下，让贫道以后继续在药洲修行有缘直至飞升！”
龚澄枢身体不由颤抖一下，刘继兴刚刚回来京城便匆匆进宫。昨天和卢琼仙计较一番，两人达成些协议，只看今天结果。此时听唐裳说知道刘晟已是彻底没希望，看唐大师神色眼睛里有些惊讶，但神色马上收敛起来，低眉顺眼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