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兴亡百姓苦
刘继兴舒口气：“朕占领清源军不少地盘，这些地方都是唐国当年从闽国夺来，温侯回去闽地朕要卖个面子给他，至少要还他一州之地。为什么留从效的泉州一直没有进入！因为朕需要缓冲地带，清源军换成谁做主人老百姓感觉不重要，重要是可以安定生活。”
“如此留从效也不足为虑！正好温侯雄心勃勃，如果控制清源军大部分地盘，对北进自然是大有帮助！看唐国国主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感觉文采显赫的安定公，替代现在皇太子如何！”
“明白！”王瑜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通，这个少年皇帝心智成熟比谁都厉害，让自己心里一直惊讶不断。从教导开始后来生病到现在，以及从跟他到现在王瑜感觉自己做梦般。从没想到过一个人可以变换如此之大，当然刘继兴在朝好方向发展，王瑜一心一意跟随的原因！
显德园！
没有热闹的歌舞助兴，宽大的宫殿里摆满酒席，就是为欢迎唐国使节团！
此前大汉国礼部尚书薛用丕、同平章事李抑，侍中卢琼仙陪着他们祭拜刘晟。晚上朝廷就把安定公李从嘉给皇帝的祝贺，简单不失庄重的安排在显德园。
让大汉国官员有些揣测的是，多年未见高祖皇帝后妃几个在世高太妃，居然都出席宴会。她们年纪其实也不太大，和先皇刘晟几个重要后妃一脸庄重，安坐相陪在刘继兴右侧。
皇帝还没有大婚，目前随侍几个夫人都坐在左侧台阶边，有大理公主和蜀国郡主身份的夫人，没有特意给她们排位先后，年纪最长清夫人王瑜坐在身边。
依次是宜夫人孔雀公主郑露娜，柔夫人乐山郡主孟依人，静夫人陇川公主段素琴，婉夫人百夷公主依娉，慧夫人曲可儿，媛夫人妙心文姬萧玥。其次像阴丽华这些有功夫没有特意册封的就都在刘继兴身后，至于像那些还没有品级自然是没有机会出现。
方面高额目生双瞳的李从嘉比较擅酒，不时举杯向刘继兴进贺。刘继兴自从突破境界，在萧玥几个指点下可以自如控制身体劲气使用，所以克服酒精作用和对李从嘉敬酒自然不在话下。
大殿的人似乎都避免很多刺激话题，毕竟一则先皇刘晟还刚刚死没有多久；二来唐国因为大汉国这段时间的行动，和自己被周国压的没有脾气肯定在找突破口。
李从嘉似乎喝了不少，不时竟然举杯起身行礼道：“久仰陛下文采过人，某自幼爱好诗词歌赋，借此至兴王府良机，希望可以得陛下指点一二！”
喝了口酒，刘继兴静静看了看大殿的人，不少使节和官员都在看着自己，大家都有这个想法，毕竟李抑那老家伙可没少替刘继兴吹嘘。
刘继兴知道自己斤两，淡淡一笑没有动作，随即看下唐国使者这边，大家似乎也有些期待，想到古代这些人往时的习惯不由道：“所传，讹言罢了，殿下大可不必当真！请酒！”
李从嘉还大着刘继兴几岁，在国内时鉴赏过刘继兴做的几首诗词，心中暗暗感慨万千，得此机会那会放过。此时看到刘继兴本人，感觉少年天子就是个普通少年，心里自然有些不服气。
想起身边有客卿说过刘继兴以前种种，更感觉这些诗词肯定是有人代笔给刘继兴增辉，不由也一本正经的说道：“久仰陛下矣！唐人常说天下少年才俊，唯陛下和某而已，望陛下成全，某家历来心愿！”
“不知死活！”刘继兴心里叹了口气，知道碰到这执拗的家伙，这个桥段肯定是免不了俗。
“朕，乃大汉皇帝，当以国事为重！”刘继兴轻轻叹口气，却没有一丝狂意，随即淡然的看着诸人说道：“安定公是不是认为，朕随时会有时间，淫浸在意诗词之道吗？”
这个被后世戏称为萝卜花眼睛，带着神秘双瞳的旷世绝代词帝，当面被刘继兴带着试探！
“陛下说的有理，但诗词和治国，应该没有冲突才对！”李从嘉眼神带着闪烁，不过依旧诺诺的带礼说道：“父王在国内就一边治国，一边闲情逸致时，不断和臣民吟诗唱和作对！”
“吟诗作对，能感化敌人不犯边，还是能带领臣民开疆拓土？”刘继兴一点都没有客气，因为知道南唐的结局，所以丝毫没有客气轻轻笑道：“据说殿下少有才华，名扬四海，也是少年得志。唐国自江南崛起昔日也算诸国雄强，但贵国国主自登基以来，一身才华尽付诗词歌赋，和朕皇考继承大统时间相同，短短十余年间却从豪强到今日割地让位，朕常自思及扼腕反省！如今幸闻，贵国王储据说雄才大略！想必就算有些小波折，贵国国主以后倒可省心。”
这边刘继兴继续称呼李从嘉为殿下，似乎是一种对唐国尊重，但是却称呼李璟为国主，场中汉国的人听罢，自然个个神色精彩，唐国诸人却脸色均变。
刘继兴含笑看着李从嘉，似乎没有在意自己话里意思的轻重：“吟诗作对固然是文人附庸风雅之事，但作为皇帝，哪有时间天天做诗词歌赋呢！殿下生于优渥可能没有接触过朝政，不懂这些倒也可以理解！”
也不管脸色都变的双方官员，继续说：”朕昔日尚从龙储位时得几位王傅悉心教导，唱吟过几首无病呻吟诗词，被好事之人追评沾沾自喜。惜皇考盛年早殡临危受命于天，自此搁置诗词之道极少再谈！”
看到刘继兴一脸沉痛，引得大殿大汉官员对刘继兴刮目相看。
李从嘉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他确实也如刘继兴所说，如今即使唐国自降级别，但是作为没有继承机会的王子，平时哪里明白愁滋味。
刘继兴轻轻叹口气：“朕天天所思，是大汉百姓如何吃饱穿暖，常常日不食夜不寝。殿下此刻上有国主父母，国有王储兄长，自然所思不外乎美酒佳人，最差殿下也会是一方国主公子！朕有岭南六十余州百姓要操心，以后肯定会更多，殿下想想朕有什么值得闲时去日日吟诗作对呢？”
“陛下，陛下所言，极，是，，，，，，！”李从嘉脸色苍白身子抖动，这已不是教诲，简直就是贬斥和不肖一顾。
虽然不是国事外交问题，但他却只好紧闭嘴巴没有吱声！
毕竟这种场面社交不是他擅长，而且在唐国从来没参加过国事处理，说白了只是个有才华的王子罢了！甚至如今对外还只能称公爷！
因为仰慕刘继兴诗词之道，才特意要求前来拜访！刘继兴贵为大汉皇帝，比自己还小着几岁，但至少是不折不扣皇帝，何况地盘和唐国以及蜀中不相上下。
唐国现在对周称臣，只是周国附属国，国事上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以前唐国国力在中原外诸国排第一，和周国两年战争后显然不抵蜀中和大汉。甚至只能凭借长江天险，勉强维护自己尊严。
“殿下毋须谨慎，毕竟能够如你般逍遥自在，一直都是朕自幼梦想！”李从嘉是属国王子，放在以前只能算是诸侯子。国家国策有国主父亲，下有嗣王哥哥李弘翼，在刘继兴眼里不把李从嘉当回事，但也不想他太难看，毕竟这个人历史上太有名了！
李从嘉本来就柔弱性子，想到这整个人已经凉半截，看刘继兴坐在那微笑看着，如针芒在背坐立不安。自己引以为傲的诗词歌赋到这，竟变成玩物丧志和无聊，谁说刘继兴喜欢做词，谁说刘继兴喜欢歌舞技艺，李从嘉现在掐死他的心都有。
不用在这丢人现眼，一时间李从嘉脑海迷迷糊糊看着刘继兴，竟然呆了般只感觉胸口发堵，有股想喷血的感觉。
“殿下饮胜，朕所言毋须放在心上！”看李从嘉这样子刘继兴甚至有些可怜，读到他的词时也感慨他才华，对于这个才华横溢的词帝，不知道自己刺激会不会改变他，会不会让历史起个小涟漪。
唐国那些随行使节，一个个都气得几乎喷血，但刘继兴说的是实话，作为皇帝身份淳淳教导个王子很正常。虽然皇帝年纪有些小，自己也曾是个混蛋，但人家确实是皇帝，而且在大汉国声望日高。
大汉陪同的大臣们心里这个解气啊！虽然李从嘉一直口碑不错，但千里迢迢跑到兴王府来，不单单是为双边边境纠纷，和显露你才华对的吧！
李抑看双方似乎有些尴尬，毕竟也经历过不少国家大事，看向刘继兴身边王瑜，和自己身边卢琼仙，随即装腔作势干咳几声。
卢琼仙毕竟出自唐国，师傅耿仙笙还是唐帝坐上宾。看李抑的反应不由轻声道：“陛下是一国之君！自是不能和安定公比！国事和雅事不能比较也没可比性！安定公千里迢迢而来，兴王府有诸般繁华和兴旺，陛下何不安排安国公领略一番！”
“卢大人言之有理！”刘继兴不置可否，不过有卢琼仙说话，看着气氛缓解些自然也表示。
“据闻安定公自幼爱好诗词，唐国自来多文人墨客，想必定是听随从说陛下当日事迹，做了几首万人传颂好诗词，本意一定是想着向陛下讨教呢！”卢琼仙本来带着气势，这时站出来让人如沐春风！
刘继兴看李从嘉样子，不由也摇摇头暂时微笑不语！
李从嘉心里也在翻腾，刘继兴说的没有错，自己现在确实很无奈！不是自己没才能也不是自己没有理想，生在帝王家尤其诸侯国自认最强国家王子，李从嘉更知道自己艰难处境！
文治武功自认兼具的父皇李璟正在盛年春秋，几个兄弟只有自己和皇太子李弘翼可以继位！父皇对外声称属意皇叔晋王继位给皇叔进封皇太弟，晋王手握重兵不少朝臣私底下向他靠拢！随后国内沸沸扬扬传说皇太子李弘翼和人合谋，偷偷用剧毒害死皇叔。
李从嘉不敢也从没想过参加夺嫡之争，亲王府邸有班谋臣这些人有自己想法，李从嘉从来没和他们聊过什么，但他们密切关注朝廷里动向，告诉一些自己不一样的结论。
唐国现在权利最大是自己父皇，历年征服闽国和楚国，自认兼具文攻武略被天下人注目。更是不顾劝从和时势，明目张胆和周国对抗，在国内威望无人不知。
内定皇太弟晋王没有野心的李景遂权利越来越大，手握重兵驻守在洪州，李从嘉明白父皇打不过周国心里不舒服，皇帝没做够自然会忌惮皇叔李景遂权利越大。
皇叔李景遂没这个自觉，一直认为亲兄弟怎么会怀疑自己，对权利的渴望程度仍然在驻地我行我素，毫无防备为国家出力。李弘翼这个出头鸟站起来，他不会甘心要到手皇位被叔叔晋王拿走。
晋王是个悲剧角色，当听到晋王被毒死那刻，李从嘉在王府心都凉了，知道自己人生也到了转折点。皇太子肯定会记挂自己，毕竟朝廷没人走出来替晋王喊怨，当然就是有喊的皇帝也听不到。
父亲沉迷于诗词歌赋，太子控制基本官员进见。不管实际上是不是这样，不是李从嘉这种人可以了解，国家朝廷到了紧张时期。身边一班谋臣说起，李从嘉更痛苦隐隐明白这件事的本质。
哥哥李弘翼做了父皇枪手，李从嘉不敢怀疑父皇。但到汉国出使听钟谟说刘晟往事借喻种种，便感觉皇家无亲情事实就是这样。就是没皇太子出手对付晋王，只怕父皇也不会放过晋王叔叔。
看看邻近大汉皇帝刘晟一生，李从嘉就明白作为一个皇帝的苦恼，在权利巅峰稳坐没有人会舍得放弃所拥有。除非是自己不得不放弃，就像刘晟这样死翘翘。
为远离金陵是非之地，他申请远远离开金陵出来散心。正好碰到大汉连续出几件大事，乘机提出来兴王府出使，一路上路途远有几个月时间好消遣，做个使节远离权利中心就好。
散散心看看一路风景，更可看看乔匡禹那些外臣口中天天念叨，和自己一样才华横溢大汉刘继兴，也是现在少年天子刘鋹。
没想到千里之外少年天子，竟如此了解唐国和了解自己。想到自己拜读过他那些词句，不由双眼一亮心中一扫尴尬，没有继续在乎刘继兴的说辞。
举杯起身朝刘继兴施礼：“陛下大才，岂是某无病呻吟可比拟！只是仰慕陛下久矣！如今有幸到兴王府不胜喜悦，让人心生留下来的感觉！如时时能听闻陛下指点，那必是人生快事。有幸和陛下一起，得到指教必会一日千里！”
“没想到，这小子不傻！”刘继兴有些意外。
李从嘉看刘继兴微笑看着自己，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继续道：“某虽不懂也从没参与过朝政，但陛下天纵奇才，让百姓安居乐业，不由心生羡慕！”
他毕竟自小接受最好教育，懂得不同场合迎合语言运用。越了解刘继兴也发自内心感觉，这少年天子的神奇，自己和他比真是不足为道。
“好说！好说！殿下如若喜欢这里，朕可使人在兴王府城西建宫殿一座，殿下可以长留兴王府做客嘛！”刘继兴话音刚刚一落，看唐国使者这边嘶嘶出声，再看大家听到话脸色都变了。
知道这些家伙误会自己意思，虽然是无心之举顺口话，可自己现在是皇帝，对他国来访王子说这样的话，无疑会让人认为自己想留人质。
感觉这话里意思顺口居多，但刘继兴也不想引发国际不愉快，这段时间明里暗里占唐国不少便宜，接连道：“什么时候殿下想回金陵，朕一定着人随时欢送高高兴兴安安全全！”
“胡子，不做人子！”唐国这边诸人听到这话，脸色骤变下不由缓和许多，心里却都在诋毁问候刘继兴家女性，骂刘继兴不愧是小孩，说什么话想吓死人还是想公开挑起战争。
唐国副使礼部侍郎钟谟，刘继兴话刺李从嘉的时候，看样子就想发作但忍耐功夫很好，李从嘉是主要使节使，谁都知钟谟才是主要话语人物。钟谟刚刚出使周国回国，在周国连连受气都可不卑不亢，何况到认为化外之地的岭南。
如果惹火他的话，估计又是一场外交风波。看钟谟坐在那里双目微闭，一幅老神在在样子，似乎没有在意刚刚的话。刘继兴却知像钟谟这种人不会冲动，不会像李从嘉身边那些人一样紧张，这种政治修养和气度高下立辨！
要知道在以往历史上，出过不少出使扣留他国王子为质例子。唐末割据政权间经常互相干这种事情，李从嘉这次来兴王府，金陵方面许多人反对。
在这些割据政权里，大汉刘家父子名声不太好，虽没有南平高家那么无赖，但刘氏父子残暴是天下有名。谁都不想拿李从嘉冒险，毕竟唐国现在只剩下两个大王子。
李从嘉这次启程来兴王府，跟随十多个绝顶高手保护安全，边境那也派了重兵驻守，以便随时应和李从嘉在兴王府安全。
这些高手都是李暻笼络，一些江湖上和修真界奇人，都是在金陵周围收徒开府，各个门派和修真界名人，其中有几个身手和修为丝毫不弱于奇艺榜高手，此时他们就环绕在李从嘉周围。
这样级别的国宴，平时参加人员都有限制，但刘继兴很大度特意嘱咐，不约束唐国使节团人员和身份，这点让一向挑剔的钟谟都没话说。进宫赴宴的时候，钟谟安排让随从的高手，都一起保护李从嘉，显得唐国使节团浩浩荡荡，光护卫就跟了二三十号人。
刘继兴根本不担心自己安全，也没想过要留下李从嘉这个软蛋。毕竟荣升战侯后的伍思虎在自己身边，他战斗力不是吃素的。一直在的杨炯和夏轻侯让人心安，就是阴丽华也不是一般人可逾越，刘继兴对自己安全很放心。
派出去潘崇彻先后在边境上占领遂州，如今又拓展龙南地区，这都是唐国名义上国界地域。唐国明显鞭长莫及还不知道，也没有太多精力来应付。
唐国驻扎虔州的百胜节度使二世祖贾保差睁只眼闭只眼，当年李从嘉遥领百胜节度使时，他是副节度使贾匡浩孙子，贾匡浩在节度使任上极得人脉，唐主默许贾家子孙继任，在五代属于很正常的事情。
刘继兴没有隐藏自己感觉，虽然现在还不能歌舞助兴，但几乎是杯酒即干招呼李从嘉，言下不住的夸奖他文采过人，更不经意的提到了另外一个人物，他那位在历史书上说漂亮的妻子大周后。
刘继兴却没有发现自己在说大周后的时候，李从嘉身边一个清秀可人的內侍随从，竟然紧紧盯着刘继兴，又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从嘉。虽然对李从嘉身边的人都看了个遍，就是穿越时空也万万没有想到，李从嘉身边的这个內侍就是他妻子大周后变装。
知道自己终于走上舞台，也没有刻意运用这段时间得的修为去抵御酒意，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不时间竟然有些酣醉，迷迷糊糊看着满殿君臣和使节在眼前晃来晃去。
一旁宫里随侍女子也没有人劝刘继兴，大家看出来刘继兴隐隐有些开心。毕竟在经历先帝的腥风血雨统治后，不管宫里宫外大家都吓怕了。
这边大家心知肚明看着刘继兴，登基做皇帝谁不开心啊！
却只见刘继兴忽然醉眼朦胧拿起面前筷子，对着面前摆放的蓝瓷敲起杯来，叮叮咚咚脆响起来，那韵动节奏竟然是后世长的手鼓技巧。大殿里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看着，知道他有些喝多了。
李抑眉头微皱十分尴尬，这种场合失礼可是国际笑话。
而李从嘉这边有些莫名其妙，就是他身边那內侍大周后，也有些奇怪惊讶脸色晕红的看着，不知道这少年天子在这种场合会干什么荒唐事。
看刘继兴醉眼朦胧指着这边呵呵赞摇，便张口道：
“岭南峰聚，
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
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
百姓苦；
亡，
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