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非·寒鸦十五

丝竹声叮当悦耳，舞女身着单薄透色纱衣，在舞池中闻声起舞，舞女脚尖一点地面，绫罗绸缎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君王舒服的靠在软榻上，就着美人纤细手指递过来的温热葡萄美酒岬了一口，口中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他醉眼微醺，大手揽过身旁的美人，胡乱的在美人脸上亲啃，美人则是三分推拒七分配合，娇笑着连连求饶。

宦官见此情形，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王上，侯将军求见。”

“哦？让他进来，这美酒佳人还是要人一起赏才好啊！”君王将退翘起，示意给她捏腿的宫女换个地方，又随意亲了身边美人一口。

侯兴平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衣服萎靡的画面，空气中飘散着令人熏迷的袅袅香烟，君王窝在白虎皮垫着的塌几上，身边美人衣冠不整，两旁乐师叮呤当啷敲打着乐器，舞女还在不停旋转，旋转……

君王看到门口站着的侯兴平，忙招呼着道：“侯爱卿来了，快来尝尝着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啧，喝上一口那真是浑身舒坦，”又吩咐身后侍立的宫人，“快备座”。

侯兴平皱起眉头，挥开身边缭绕的弥漫烟气，没有去坐那把楠木椅，只单膝跪地抱拳道：“王上，属下听闻江南一带有暴民作乱，皆因赋税过重，百姓苦不堪言，连江南富足之地也余粮不足，京城外难民更是不计其数，还望王上体察民情。”

“哦？怎么个体察民情法？”君王眯眼，直直看向跪在下首的人。

“微臣以为，如今之际，维有开仓放粮方能稍缓，但这终归不是长久之际，还要减免赋税，开拓土地才是。”侯兴平看着地面，静静等待君王的命令。

空气安静了半晌，就连舞女的脚步都有些微乱。才被上首的君王一阵哈哈大笑打破：“爱卿真爱说笑，若是有暴民作乱，派兵前去镇压便是。”倒是丝毫不提开仓放粮这事。

侯兴平还待开口，君王却摆手道：“罢了，侯将军既不想与朕共饮一杯就下去吧，莫辜负了这般美酒。”君王语中略带怒意，称呼已由爱卿变为了将军。

侯兴平见状，终是不再言语告退了下去。

翌日早朝，堂下群臣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皆在讨论着今日君王可会来上朝之类的话语。

不多时，有宦官手持圣旨，恭谨上前来——看来今日君王没有上朝。

“咳咳，”宦官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圣旨“朕今龙体微有抱恙，且听南边有暴民作乱，朕命侯将军前去镇压，钦此。退朝”

“臣等告退。”

大殿中一时人群散去，徒留几个与侯兴平平日交好的几人与他落在后面。

“侯兄，你可是要去那江南了。我可听说了，那帮人在江南一带做的事，那件件桩桩都是好事啊。”

“好事？”侯兴平瞥了好友一眼，没好气道：“都要组建一只军队了，他们这么多人上京城，能有什么好事？是要谋朝篡位不成!”

“哎哟哟，此话可说不得。”好友忙去捂住侯兴平的嘴，真怕他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语来。

“唔唔……”侯兴平将好友的手拉下，“哎呀，真是，既然王上下令，待吾去将他们抓获。王上也真是的……唔”话没说完嘴又被好友捂住。

为防万一，好友将他拉上了马车，才将他放开。

“你方才要说什么？”

“昨日吾去见过王上，王上还在饮酒享乐，哪有半分不适，吾与王上提议了开仓放粮之事，王上也如未听到一般。”

好友一脸怒其不争，“这话是你能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