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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诊 断
抑郁症的诊断一般来说虽并不困难,但目前我国抑郁症的就诊率、诊出率低,漏诊率和误诊率高,尤其是在社区和综合性卫生机构。以抑郁症为例,北京地区抑郁障碍患者62.9%未就诊,31.39%在综合医院就诊,只有5.08%在专科医院就诊。国外报道,在初级卫生保健机构,每20位就医患者就有一位患抑郁症,而百名以上的抑郁患者,就诊于一位医生,大约有一半未能识别出是抑郁症,其中约20%会发展为慢性抑郁。至于双相情感障碍,情况更不乐观。有研究显示,双相情感障碍首发年龄多在15~20岁,而确诊在25~30岁,诊断延误10年左右,平均发作三次或经过三名精神科医生就诊才能明确诊断。其误诊率也高,约80%的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确诊前被误诊为其他精神障碍,如单相抑郁、精神分裂症、焦虑症和其他情感障碍[儿童的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品行障碍、物质滥用伴发的情感障碍],其中主要是误诊为单相抑郁,临床上有50%~70%情感障碍的的抑郁实为双相Ⅱ型的抑郁。单相和双相情感障碍抑郁之间的误诊会直接导致药物治疗方案的制定,影响疗效和疾病的预后,故应认真鉴别。
防止双相抑郁误诊、可从双相抑郁的症状特征,病史特征以及提高对躁狂发作的识别三个方面进行鉴别。
在症状特征方面,首先考虑的是患者的发病年龄。发病年龄越早、25岁以前(高峰在15~19岁)首发的抑郁是双相抑郁障碍的可能性愈大。另外,临床症状具有显著的心境不稳定、波动性大,如抑郁、焦虑、欣快、烦躁不安、紧张、激越、易激惹、冲动、愤怒、甚至狂暴等短暂发作(持续1~2天),多预示为双相抑郁。再者,抑郁发作伴不典型特征,如食欲亢进、体重增加、睡眠过多、伴精神病性特征,抑郁障碍频繁发作,一年内4次或4次以上。如发病急骤、频繁、缓解快,往往提示为双相抑郁。
在病史特征方面,有抗抑郁剂所致躁狂史;双相障碍家族史,特别是躁狂发作家族史,是双相抑郁的重要因素。
鉴别单双相情感障碍的另一个关键要点是提高对躁狂发作的识别意识。普遍认为,只要轻躁狂持续2~3天,就对双相抑郁的诊断具有价值;另外具有三项或三项以上轻躁狂症状的混合状态,70%为双相Ⅱ型抑郁;抗抑郁剂恶化病情而心境稳定剂治疗有效的抑郁应视为双相抑郁。
造成心境障碍诊出率低,误诊率高的状况,涉及多方面的因素。有关精神卫生知识的普及宣传不到位,公众对心境障碍的基本知识匮乏,不少患者由于病耻感作祟,回避就医,或由于将所患心境障碍伴发的躯体不适症状误认为其他疾病而就诊于非专科医院是诊出率低的重要因素。当然,各级医疗卫生机构、特别是社区医疗卫生机构的医务人员对心境障碍诊疗知识的不足是更为重要的原因。
在做出心境障碍诊断之前,应区别三种情况。首先,要分清患者当前的心境状态(比如抑郁)是正常情况下的不愉快体验,还是病态的抑郁;如果确定当前的心境状态是疾病,则要进一步区分此一病态是原发性情感障碍还是由躯体疾病、酒精或其他药物等因素所致的继发性情感障碍;最后,如果判断为原发性情感障碍,还应进一步判明是单相还是双相情感障碍。应该指出,要准确做出上述判断,可能涉及一系列复杂的鉴别诊断问题,对于社区卫生工作者,尤其是未经精神卫生专业培训的社区医生可能难以做到,故大多数心境障碍患者的鉴别诊断应由专科医疗机构的专业医生完成。
心境障碍的诊断主要根据病史、临床症状、病程及体格检查的结果进行综合分析判断来进行。当今,几乎所有关于心境障碍的诊断标准,均包括临床症状标准、病程标准和疾病严重程度标准三个纬度。只要患者的临床症状符合躁狂或抑郁发作的主要特征(如所谓“三高”或“三低”症状特征)、病程持续1或2周以上、严重影响患者的正常生活功能和社会功能就可以确立诊断。
至于患者临床症状和疾病的严重程度,或经过治疗后症状和疾病严重程度的变化,临床上除了根据临床经验判断以外,更普遍的方法是使用躁狂和抑郁的症状评定量表。如用于评定躁狂的Young氏躁狂评定量表,用于评定抑郁的汉密尔顿抑郁量表(HRSD)、Zung氏抑郁量表、蒙哥马利抑郁和躁狂量表以及用于门诊患者筛查轻躁狂患者的轻躁狂检查项目调查表(HCL-32)等。这些量表分为患者自评和他评两大类。如Zung氏抑郁量表是自评量表,主要用于自我评定抑郁症状,由20道陈述问句组成,每一句与抑郁的一个症状相关,按1~4级评分。20个条目可归纳为情感障碍、躯体症状、精神运动性障碍和心理障碍四个因子。累计满分为80,换算成指数,以反映抑郁的严重程度。HCL-32量表是32项自测问卷,专门针对既往是否存在轻躁狂症状的门诊患者筛查轻躁狂之用。问卷答案采用“是”/“否”选项,选“是”评1分,“否”得0分,分值可提示患双相障碍的可能。有学者认为14分是一个界限。也有按不同等级的分值评估,如7分,10分,14分。有学者建议HCL大于或等于10分就可能强烈提示双相障碍的潜在可能。
患者本人或其周围人、社区卫生工作者均可使用简单容易操作的自评量表对疑似的心境障碍进行评估,然后再由经过精神卫生专业培训的社区医生或专科医生进一步做出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