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市局，审讯室里，一身警服的言羡泽盯着陈朴，旁边坐着同样穿警服的年轻人，秦彬正拿笔认真做记录。

就如言羡泽说的那句“林奇宽没来找你，是因为他死了。”尽管他们为了不冤枉人，排除了许多可能性。但反推来看，陈朴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如果林奇宽真的是自己走的，他完全可以告知真相。而他撒谎了，说明林奇宽的失踪与他有脱不开的干系。

言羡泽开始让人着手调查陈朴，经过排查陈朴这两个月来的行动路线以及和林奇宽的相处日常。警方在离陈朴家几条巷子外的五洉河里，捞到了林奇宽的头骨。

“为什么要杀林奇宽？”言羡泽看着陈朴问道，陈朴戴着手铐，活动范围有限，他的头发有些乱，身上的衣服也乱糟糟的，几天的时间似乎秃头了不少，只有眼神，依然是浑浊的令人不舒服。然而言羡泽并不在意。

“言警官。”陈朴露出笑容：“你可不要污蔑我呀，那小子死了吗？呵，真是报应呀。”眼底是真切的幸灾乐祸。

“8月9日那晚，你人在哪？”言羡泽不为所动。

“我在家呀。”陈朴补充道：“没有人证。”

“但你们也不能仅凭这儿就认定我杀人吧？”他的神情笃定，似乎认定了警察并没有掌握能定他罪的证据。

“你那天晚上没有见过林奇宽？”言羡泽镇定地道。

“没见过。”陈朴回答。

“五洉河里，我们捞到了林奇宽的头骨。”言羡泽话毕，眼见陈朴的神色顿了下，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轻松欠打的姿态。

言羡泽拿出一张退货单的复印件和一张拍摄着大砍刀的照片，递到陈朴的眼前，低醇的嗓音响起：“那把大砍刀我们也找到了，你也是心大啊，把凶器卖给客户。我们查了退货记录，你的客户说砍竹子时发现了血迹，投诉你售卖二次使用过的产品。经过DNA的比对，这上面的血迹是林奇宽的。”

陈朴低头看着照片，神色几变。

言羡泽也不催促：“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怎么回事了吗？”

在一片沉默静寂中，言羡泽喝了口水。看到陈朴悠悠地开口：“人是我杀的。”他浑浊的眼神饱含怨恨：“我给他吃好喝好，待他如亲兄弟，他居然和我老婆搞上了，难道这样的人不该杀吗？啊？”

言羡泽道：“你是怎么杀的人？”

陈朴道：“我知道他想拐走我老婆。那天晚上，我把他骗到了河边，把他的头摁在水里，看着他扑腾挣扎地就像即将被杀的活鸭，真是快意。他那瘦皮猴的模样，啧，根本没有反抗能力。最后，为了让他的尸体不要被人发现，我把他的身体切成一块块，丢进了河里了。”

讯问结束，陈朴被带回了拘留所。

市局狭长的走廊，言羡泽和秦彬并排走着。

“你觉得怎样？”言羡泽问一同听着审讯的秦彬。

秦彬回想着刚刚做的笔录：“这基本上是个情杀案，杀人动机有了，凶器也找到了，现在连犯罪嫌疑人也认罪了，可以移交检察院了吧。”

言羡泽道：“不对。陈朴从抵死不认到阐述犯罪经过这个过程太快了。认罪是从他听到找到凶器开始。但这个砍刀上只提取到了买方的指纹，而没有陈朴的指纹，他为何急急承认？而且，除非是惯犯或变态，一般人分尸都会因不熟练，而处理地七扭八落的，而林奇宽头骨的伤口，看起来整齐利落。”

“言队，你是说凶手另有其人？”秦彬道。

“我倾向于杀人和分尸的，不是同一个人。”言羡泽道。

这时，田猎打来了电话。

“喂？”言羡泽接起。

“上次应志刚那个信用卡的调查结果出来了，确实有猫腻。”田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