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找寻
“我知道了,高铁,飞机,高速的闸口都帮我盯着,如果有看到陆景言告诉我。”
白浅薇放下手机,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底渺小的人群。
无论乖乖去了哪里,她都会找到他。
回到楼下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回家吧。”
“是。”
汽车缓缓地驶进小区,白浅薇下了车,回到屋子里梳洗。
她想了所有陆景言可能去的地方,并且牢牢的记在心里。
换好舒适的衣服,给伤口擦了完,立刻驱车离开。
陈实从一栋房子后出现,依旧将行踪报告给陆景言,随后开了另一辆车悄悄的跟在她后面。
第一个目的地,是上辈子他们在这里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亭台楼阁,鸟木花草,哪怕是秋天,凋谢的园林也都有破败的美感。
白浅薇找的很急,尽管心里的声音告诉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乖乖的家在这里,公司在这里,她也在这里,所以他不会离开的。
没有,所有的房间,厅堂,甚至卫生间,都没有。
“小姐,我们今天闭馆是不会有人进来的,您还是走吧。”
“谢谢。”
第一处不对,那就去第二处。
这里是陆景言向自己求婚的地方,五百多米的高楼,被挂满了气球。
巨大的幕布和横幅都在向世人昭告,陆大少爷要结婚了,和一个名不见经转的败家美人。
“请问,我可以上去吗?”
“可以的小姐,请这里购票。”
票价并不贵,国庆节的旺季一过,只有三三两两的游客。
“对了,我想问一下,你们的外墙可以挂横幅吗?”
“横幅?小姐这不安全的。”
“不是有空中廊道吗?”
“您说的是我们450m高空的游玩项目,横幅的话可以固定在绳索的栏杆上,只是这个费用。”
“五万,挂五天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小姐,是让我们的员工帮你挂,还是您自己来。”
“你们这儿附近有可以定制的地方吗?”
白浅薇勾起浅浅的笑意,她已经可以想到乖乖看到这一幕,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一楼旁边就是一个广告公司,我有他们的电话,可以帮您定制了送过来。”
“好,那就辛苦你了,内容的话就这行字。”
白浅薇将手机递过去,上面录入了五个字,陆景言,我爱你。
露骨且有些庸俗的表白,就像他求婚时写的—白浅薇,嫁给我。
“小姐,您是?”工作人员也是看过,娱乐微博的人,大为吃惊。
面前这位温温柔柔,不施粉黛,没有任何公主气的大美人居然会是耀星的总裁。
“他是我丈夫。”
“新婚快乐。”
很快,广告公司就送上了做好的横幅,白浅薇穿戴好防护绳,安全头盔,从玻璃门走出,站在栈道上。
没有边界,没有拦网,只有两根不怎么粗的绳子,保护着她的生命。
她的腿轻轻颤动,她努力深呼吸,逼迫自己往前看。
“您没事吧,如果要挂横幅的话,需要走到最前面。”
“没事,就是有一些恐高。”
这句话说的太过于轻巧,其实她的恐高很严重。
倒不是说真的害怕自己摔下去,而是怕产生跳下去的冲动。
每次站在高楼的玻璃前,或者楼道边,她都会有纵身一跃的想法。
“没事的,走吧。”
白浅薇大步流星,很快走到了玻璃栈道的尽头,将横幅的绑带在钢丝绳端头扎紧。
然后捏着另一端往回走,等彻底展平之后在节点系紧。
最后她坐在了地上,双腿悬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拍下这惊险刺激的一幕。
从这里跳下去,真的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吧。
寻找陆景言的过程,更像是走完他们短暂的那一生。
离开后,天色已经渐晚,华灯初上,湖水似明镜一般波澜不惊。
漫步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不远处有很多来来往往散步的老人。
他们头发花白,或牵着手,或闲聊天。
“乖乖,我们老了,也会这样吧,当爱不在宣之于口,成了抹不去,化不开的情分。”
“等我长出了皱纹,脸上有斑点,你会不会抱着我和我说世界上最甜的情话。”
湖中心,有一个不大的岛,景色很美,有小孩摸着黑在放风筝。
这里是他们婚纱照唯一的外景,是陆景言说尽了好话,她才点头应允的地方。
他牵着她的手,在草地上狂奔,留下一张张美丽生动的照片。
白浅薇拿出手机,站在love自块面前,请别人帮忙拍下视频,“陆景言,我爱你。”
她不记得,乖乖对她说过多少句爱,一天一次,一天十次,甚至一百次。
“怎么会有你这么喜欢表达感情的男人啊?男人不都是好面子吗?”
可是,陆景言还是不在这里。
白浅薇只好继续寻找。
第四个地方,是暖山慢跑公园。
已经是夜里10点多钟,距离公园关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这里,最稀奇的地方是藏着一座巨大的天文台,这也成了这个公园久盛不衰的原因之一。
天文台关闭了,可仍旧可以爬上去。
白浅薇打开手机的照明,看着脚下的路。
“现在还没有坏啊。”
完全封闭的围栏是保护人们不从高空摔落的唯一安全措施。
三四米的高度栽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侥幸不死,也多半残废。
“乖乖,摔下去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我竟然觉得,这里比五百多米的高空还要可怕,轻轻松松就可以夺去一个人的双腿。”
每每夜夜里梦回,白浅薇都会想起自己那天,在观赏着旁边山上的景致。
那声急切的“小心。”
成了她最后的记忆。
明明是叶青止约她来的,阿言又为什么会从破裂的栏杆处摔出。
“陆夫人,维修工昨天才来过,栏杆质量是不会有问题的。”
白浅薇哭红了眼,手术室的灯似乎没有熄灭的时候,熬了一天一夜,高大的男人才被推了出来。
“夫人,我们尽力了,爷的腿...”
也就是那天之后,陆景言变得消沉,他不再那么意气风发,也不太爱说那些逗人开心的笑话。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那段时间,她整个人都非常慌乱,陷入无底的愧疚之中,所有的事情都想亲力亲为,试图弥补。
“没事的,别怕,我不怪你,回去休息吧。”
到头来,这样恐惧的情绪居然是由陆景言赶走。
那个明明最该恨她的人,反而给出最安慰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