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Somebody”
远处的人群迸发出惊呼。
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女，压着裙子从某栋建筑的顶层跃下，优美的身姿宛如风的精灵，她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洛羽琼身旁。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完美无暇的容颜如夏花般灿烂，长长的睫毛在光润的眼瞳上投下整齐的倒影，浅浅的梨涡旁是可爱的小虎牙。
洛羽琼时常觉得她像只可爱的小猫，因为那双弯弯的眼眸里总是跃动喜悦。
“师兄好厉害！我们赢了！”夏弥环住洛羽琼的脖子灿笑着欢呼。
洛羽琼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对楚子航说，“师兄，夏弥提前入学了，和我同届。”
“挺好的。”楚子航点头微笑。
恺撒有些遗憾自己身上没带手机，不能记录下这珍惜的一幕。无论是面瘫的微笑，还是那两个漂亮得跟“妖怪”似的新生合影，都是值得收藏的东西啊……
苏茜也从那栋建筑里出来了，身材窈窕，容貌秀丽的黑发女孩端着一把将近1.5米的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看起来竟一点也不显得违和，反倒有种暴力美学的独特美感。
诺诺和路明非从窄道里走出，来到洛羽琼身旁，此次‘自由一日’的赢家，全员会合了。
在忙碌的医生和护士们中，一个戴着细圆框金丝眼镜，脑袋秃得发亮的小老头儿拿手帕捂着口鼻，皱着眉头，唉声叹气，向战场中央走来。经过满是弹痕的墙壁，他的叹息声就越发感人，看来他根本不在乎那些扭伤关节的‘尸体’，而是在心疼损失。
他走到路明非他们面前，上下打量，“看你们的装束是新生？”
路明非点头。
“我是风纪委员会！曼施坦因教授！”小老头儿满脸鄙夷，“一边儿歇着去！现在的学生！入学不把课业放在首位，却参与到这种无聊的游戏里来！很好玩么？很好玩么？”
他说着又动怒了，指着那些建筑物布满弹坑的花岗岩表面，“这些都是钱，都是钱啊！”
随后，曼施坦因教授走到洛羽琼面前，脚步一顿，睁大眼睛，呆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洛专员？你怎么也跟着他们胡闹，你应该制止他们！”
“学生们都很有活力嘛，我怎么好阻止呢。”洛羽琼笑笑，心想，昂热校长的准备工作做得的还蛮到位的。
“何止是有活力，他们今年闹得太过分了！”曼施坦因教授神色愠怒。
在曼施坦因教授和洛羽琼说话时，胸口一大片血迹却神采奕奕的古德里安教授，快步走了过来，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别介意，曼施坦因是我的好朋友，他就是有点贪财，我之后会请他关照你的功课。”
“是是……”路明非急忙点头，看着‘成功还魂’的古德里安教授，不禁感叹这子弹确实先进，不拿来打真人CS都可惜了。
这时，醒来的‘尸体’们注意到，两队的领袖恺撒和楚子航正站在停车场中央，四周的地面像是被犁了一遍似的，满是刀痕，想必是发生了一场相当激烈的打斗，却不知究竟谁是胜者。
“谁赢了？”有人扯着嗓子大喊。
“闭嘴！”曼施坦因教授愤怒地大喊，“你们违反了‘自由一日’的特别校规，我要汇报校长，终止这个活动！”
“三条特别校规是，不得动用‘冰窖’里的炼金设备，不得造成人员伤亡，不得带校外陌生人参观，对么？”恺撒问。
“受伤是他们不小心自己跌倒了，每个人都会跌倒的，对不对？”楚子航说。
他们两个说这话时，平静得像是刚踢完球回来的两个队长，恺撒把“狄克推多”在空中抛着玩，楚子航把“村雨”收回刀鞘抱在胸前，面无表情。
“好！恺撒，楚子航，你们胆子够大！等我汇报给校长！”曼施坦因教授气得手抖，从怀里摸出手机拨打。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来昂热校长在这些学生们心目中地位非同一般。
曼施坦因教授一副权柄在握的模样，狠狠地摁下免提键。
“你好，曼施坦因。”低沉温雅的声音像是一个地道的欧洲绅士。
“昂热校长，很抱歉打扰您。但是有些特殊情况，今年的‘自由一日’学生们涉嫌违反特别校规，狮心会和学生会的成员动用弗里嘉子弹，把整个校园当作战场，很多人受伤……还损毁了不少建筑，情况非常恶劣！”曼施坦因教授义正严词，“而且我们骄傲的学生们，尤其是狮心会会长楚子航和学生会会长恺撒·加图索，他们对于风纪委员会完全不放在眼里。”
“恺撒可一直都是这样的啊，曼施坦因你也该习惯了才是。”昂热校长说。
曼施坦因教授迟疑了片刻，“还得考虑巨额的损失……初步核算，维修费大概是24万美金……这还不包括重新铺草坪的，他们把您中意的百慕大草坪踩得像是待耕的农田！”
“哦，恺撒，作为学院里最富有的学生，你不介意花钱把我心爱的百慕大草坪重新铺好吧？”昂热校长问。
“悉听尊便。”恺撒耸耸肩。
“算啦，我只是开个玩笑，从校董基金里出这笔钱吧，毕竟每年校庆的‘自由一日’是学生们用努力从我们手里赢走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能出尔反尔。”昂热校长爽朗地笑，“享受完这个节日，还要努力于学业，我亲爱的学生们，很希望和你们一起过这个开心的‘自由一日’。”
学生们彼此对视一眼，一齐鼓掌，欢呼着把胳膊上的臂章解下来抛向空中，双臂搭在彼此的肩膀上扭动，对曼施坦因教授作出戏谑的鬼脸。
“我还想问候两个人。”昂热校长在电话里大声说。
所有人一愣，四周安静下来。
“‘S’级新生洛羽琼和路明非在么？你们选完课了么？选了我的《龙类家族谱系入门》么？”昂热校长的声音在周围回荡。
学生们眼里满是惊异，所有人都开始交头接耳。
古德里安教授从曼施坦因教授的手里接过手机，递到路明非和洛羽琼面前。
“选了……我记得我和羽琼……我们选了。”路明非怯生生地说。
“羽琼，卡塞尔学院没有让你失望吧？”昂热校长的语气里带着难掩的骄傲。
“它棒极了。”洛羽琼说。
“你的评价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进校第一天就撂倒了恺撒和楚子航，不愧是我们的‘S’级，很期待在课上见到你和明非！”昂热校长挂断了电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洛羽琼身上，显然，比起毫不起眼的路明非，洛羽琼这位神秘莫测的‘S’级要更加引人注目。
一时间，伴随着视线，各式各样的情绪和念头如海潮般涌入洛羽琼的思维，令他眉头微蹙。
始终关注着洛羽琼的诺诺，最先发现了他的不适，她从夏弥的口袋里摸出一枚烟雾弹，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拉开保险销丢进人群，顿时升起白色的烟雾，仿佛二战打响的信号，趁学生们躁乱的时候，诺诺一把拉住洛羽琼的手逃之夭夭，夏弥和苏茜见状连忙跟上。
路明非原本也想溜的，却无法从古德里安教授的熊抱中逃离，刚才校长的夸奖让古德里安教授兴奋的有些不知所措。
……
教堂钟楼的阁楼里，正放着1952年的经典西部片《正午》，执法官贾利·古伯挎着枪走在尘沙飞扬的西部小镇街头。
看电影的人装束跟贾利·古伯也差不多，一身花格子衬衫，一顶卷沿帽子，一双牛仔靴，靴子上的马刺亮晃晃的。老家伙像个硕大的土豆躺在沙发里，把脚翘得老高，手里拎着一瓶啤酒。
刚才在电话里侃侃而谈的人，正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白色的头发梳得整齐，历经岁月的脸庞依旧线条硬朗，银灰色的眸子中跳荡着烛火，一身黑色定制西装，踏着锃光瓦亮的意大利皮鞋，胸口上的口袋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我们的‘S’级还没准备好么？”老牛仔说。
“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校长说。
“他需要的是时间么？”老牛仔灌了一口啤酒，“我觉得他需要的东西远比时间多得多。”
“呃……”校长挠了挠花白的头发，“其实我也不太了解路明非，不知道他能做什么。但是他的‘S’级是有理由的。”
“看看另一个‘S’级吧！我好像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老牛仔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校长心想，这话听起来耳熟。
“他是毋庸置疑的天才，”校长改用英文，“Somebody.”
“Somebody?”
“TheOne！一个绝无仅有的天才，一个领袖，一个让龙王们畏惧的屠龙者！”校长说，“就像我的朋友梅涅克·卡塞尔！”
“我的意思是他跟我年轻时一样风流……”老牛仔激动地说，“看看他身边那些漂亮的女孩们！这是垄断！其他学生一点活路都没有了！不过，有我年轻时那样的颜值，倒也是理所当然的。”
“……”校长一脸黑线，果然，就不该跟他聊这些的。
校长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们的‘S’级是天才么？还是废物？”老牛仔忽然问道。
“说是废物，还言之过早啊。”校长说，“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不是么？”
说罢，他转身离开。
老牛仔朝他的背影举起酒瓶，是送行还是祝贺呢？谁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