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狮心会
一瞬间，路明非被人群包围，他们纷纷和路明非握手祝贺，路明非笑得有些局促，他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绕，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解散！”施耐德教授宣布。
学生们陆续离开控制室，都向屏幕上的校长挥手致意，显然校长在这里是个偶像人物。他只是微笑，并不回答。
激动的古德里安教授上来和路明非大力地握手，“校长奖学金！这是学院最大的殊荣啊！明非，我对你一直有信心！”
“校长奖学金……有多少？”路明非问。比起殊荣，他倒是更关心比较实际的，谁让他已经开始欠债生活了呢。
“呃……”古德里安教授一愣，抓了抓脑袋，“应该是两万块钱吧……大概。”
路明非顿时眉开眼笑。
走出图书馆，外面是万里无云的晴空，微风拂面，绿茵葱茏，教堂尖顶的红瓦泛着温润的流光。路明非望向教堂，他隐隐约约地听见那边有鸽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正当他思考着晚餐要不要吃烤乳鸽时，他听见有人在他背后说，“每当有人离开我们，教堂里都会飞出鸽子来。”
路明非转头看见楚子航那双淡金色的瞳孔。
“这是学院的传统，也是哀悼。”楚子航看着路明非的眼睛，轻声说。
明明自己是“S”级，楚子航是“A”级，可是跟这样的学生领袖说话，路明非只觉得自己是个小弟，要使劲点头。
楚子航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淡淡地微笑，“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解开那份地图，恐怕今天就会有人离开我们。”
路明非还是第一次看见楚子航微笑。无论何时，楚子航总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即使是见到洛羽琼，二人挥刀互砍的时候。他的没表情和恺撒的冷漠还不同，恺撒是骄傲，楚子航是对一切的漠不关心。但他现在微笑着，温和得像个兄长。
“你弟弟还好么？”楚子航问。
“他……挺好的，”路明非说，“他很崇拜你的。”
楚子航笑笑，很礼貌，却并不是欢喜。
“你也不怕和我对视，对吧？”楚子航又问。
“不怕啊。”
“挺好的，其实我能看到的眼睛不多，别人都不喜欢我和他们对视。”
路明非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楚子航总是低垂着眼帘，漠无表情，因为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会让别人不由自主地恐惧，他在避开别人的视线。此刻，黄金瞳对着路明非完全打开了，透着一股妖异的美。
“这是我的正式邀请，请加入狮心会。”楚子航说，“你会成为我之后的下一任会长，我保证。”
“为什么？”路明非愣住了，“你应该去邀请羽琼吧。”
“因为你证明了自己很有潜力，能接替我的人，必须是能和我当对手的人！”楚子航说，“羽琼么……他不会同意的，他不喜欢引人注目。”
“我……”路明非语塞，低下头抓着后脖。
他原本想说，我其实也不大喜欢引人注目。但那是谎言，被众人围绕的感觉实际上相当不赖。这是他今天收到的第二份邀请，在图书馆里，奇兰已经表示作为新生联谊会的代主席，他终于找到了真正适合的主席人选路明非，唬得路明非使劲摆手。
其实，新生联谊会的主席让贤倒还说得过去，他路明非虽然没有本事，但是可以依靠他的“S”级混饭。但狮心会的会长……这玩笑开大了吧？
狮心会是卡塞尔学院最老的社团，狮心会领袖的地位是恺撒觊觎很久的东西。只是因为前任狮心会领袖不喜欢恺撒的骄傲，所以恺撒才投身学生会。恺撒都得不到的东西，他路明非何德何能啊？
他真的很想诚恳地说句烂话，说皇上您恩重了，微臣愧不敢当，这皇帝之位是不好轻易禅让的！但他这句烂话没敢出口。楚子航直视他的双眼，表情淡然却认真，像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君王，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当真。
“恺撒也会期待你加入学生会的，如果你选择学生会，那样也很好。”楚子航淡淡地说，“你这样的人，无论作为朋友还是对手存在，我都会开心。”
他垂下眼帘，拍拍路明非的肩膀，转身离开。
路明非在原地傻站了好久，终于长舒一口气，浑身都是冷汗。
什么叫做“无论作为朋友还是对手存在我都会开心？”这是威胁吧？是赤裸裸的威胁吧？威胁能用这么淡定的语气说出来么？
三峡水库。
黑色的直升飞机悬停在摩尼亚赫号上方，曼斯和一众专员走出船舱，抬头望去。洛羽琼站在人群后面，举着雨伞，亚纪躲在伞下紧挨着他。
直升飞机放下悬梯，一个修长的黑影扶着悬梯降下，他背对灯光，举着一柄黑色雨伞挡雨。
曼斯走出人群，叼着浸湿的雪茄兴奋地笑笑，“校长！”
在场的人都默契的没有出声，安静得像是一尊尊雕塑。洛羽琼除了亚纪的心跳声，就只听见雨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这场暴风雨到底持续了多久，仿佛永无休止。
昂热校长走到曼斯身前，摸出火机为他点燃雪茄，“你们做得很好。”
“我们做得很少，”曼斯摇了摇头，深深吸着雪茄，“功劳属于年轻人，属于羽琼和亚纪。”
昂热校长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进去说吧，别让我们的功臣陪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外面淋雨了。”
校长已经很老了，但是他的手依然温暖有力。
曼斯从鼻孔里喷出一口烟，回头看了眼洛羽琼和亚纪，笑笑，“好！里面请！”
校长和曼斯走进船长室。
曼斯把那个用来激怒“夔龙”的黄铜罐交给校长，“羽琼杀死了‘夔龙’。这个铜罐是他和亚纪从青铜地宫里带出来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夔龙’非常想抢夺它，它应该很有研究意义；在水库附近搜索那条龙的骨骸，也许还来得及提取DNA。”
校长抚摸着铜罐表面上那些细密的纹路，“这个铜罐是骨殖瓶，或者说‘卵’，上面的文字是：‘以我的骨血献予伟大的陛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运统治整个世界。’这里面的就是诺顿！”
“是他隐藏在公孙述的背后？”曼斯问。
“等我们研究过后会知道的。”校长说，“对了，我记得你的‘魔动机械设计学一级’这周还有课程，你要休息放松一段时间么？还是直接上课？”
“直接回去上课吧，带着满身的荣耀，就像电影里凯旋的英雄人物那样。”曼斯说，“让学生们觉得屠龙和他们想象的一样，是个有趣而热血的事，值得他们奋斗一生。”
校长笑着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