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星骸残章

第十四章星骸残章

青铜云层在头顶裂开巨口，露出宇宙深空的真相——银河系悬臂竟是由无数青铜齿轮咬合而成。陈小南的机械羽翼掠过星环，金属羽毛上镌刻着西周甲骨文：“荧惑为心，北斗作匙。“

我脚下的云层突然透明，现出月球背面的骇人景象：直径百公里的青铜浑天仪深嵌月壤，环形山里密密麻麻排列着冷冻舱。透过舱盖玻璃，我看到不同朝代的自己正在沉睡，他们的手腕上都戴着锈迹斑斑的北斗七星锁。

“这才是真正的北斗七星局。“西周王女的长发缠住我的腰，发丝间浮现出星图投影，“当年幽王在骊山点燃的时砂，烧穿了三十三重天。“

机械军团的炮口开始充能，陈小南的声音响彻月海：“母亲，你还要用这个谎言骗过多少纪元？“他撕开胸膛，露出核心处的青铜棺椁，棺内沉睡着身披金缕玉衣的女尸——那才是真正的西周王女！

云层上的“王女“突然褪去人形，化作万千青铜蝗虫。它们啃食着银河悬臂，被咬碎的星辰化作金粉飘落。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陌生记忆如岩浆喷涌：公元前841年，我在镐京地宫将时砂灌入王女七窍；公元2024年，我亲手将核弹发射密码交给陈小南；甚至在更遥远的未来......

冷冻舱突然集体开启，历代“我“的克隆体悬浮而起。他们的脊椎弹出青铜锁链，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星图。陈小南的机械军团调转炮口，对准月球背面的黑暗深空——那里正浮现出木星大红斑状的青铜巨眼。

“小心！“老刀的残躯突然从时砂中凝聚，他的左臂已化作青铜炮管，“那是'天道'的本体，两千年前被时砂腐蚀的宇宙意志！“

青铜巨眼转动瞳孔，整个太阳系的星轨突然扭曲。土星环崩解成青铜箭雨，火星的奥林帕斯山裂开血盆大口。我的克隆体们齐声念诵：“北斗食时，荧惑守心。“

陈小南的机械羽翼突然离体，在真空里拼合成青铜浑天仪。他赤裸的身躯漂浮在星空间，胸口北斗胎记正与木星巨眼共鸣：“看见了吗？这才是陈家人的原罪！“他指向水星阴影处——那里漂浮着直径万里的青铜鼎，鼎身刻满历代帝王的求仙祷文。

西周王女的棺椁突然开启，她的玉手抓住我的手腕。金缕玉衣寸寸碎裂，露出下方机械与血肉交织的躯体：“摇光，该归位了。“她胸腔内的青铜心脏突然炸开，三百六十颗时砂组成微型银河。

老刀突然将我推向水星巨鼎，他的青铜身躯在太阳风中汽化：“记住，时砂是宇宙的眼泪......“最后的传音被太阳耀斑吞没。

坠入巨鼎的瞬间，我看见地球正在青铜化。东京塔顶的克隆体们集体自焚，蓝色火焰在太平洋上拼出北斗七星。陈小南的嘶吼从鼎外传来：“你会重复我们的命运！“

鼎内漂浮着七十二卷玉简，每卷都记载着我的罪孽：

**建元三年，率阴兵屠淮阳古城，取万人骨炼时砂**

**万历四十四年，引天火焚凤凰山，融青铜母液三千吨**

**昭和二十年，广岛原子弹井底刻北斗阵......**

玉简突然化为利刃刺入我的眉心，剧痛中看到更古早的画面：青铜巨鼎悬浮在原始地球上空，裙摆状星云里，浑身缠绕时砂的“我“正在给襁褓中的盘古戴上北斗锁。

“欢迎回家，观测者。“西周王女的声音从鼎壁渗出。她的面容在青铜上流动，时而变成母亲，时而化作彭加木，“该重启这个轮回了。“

我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插入鼎心，时砂顺着血管逆流。银河开始倒转，爆裂的星辰重新凝聚，秦始皇陵中的青铜马车调头狂奔，罗布泊的核爆火焰缩回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