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太好抓
看着手中的两颗果子,李承略显踌躇:吞,还是不吞?
若是不吞,那依旧是九重中期。若是吞了,修为当即就能提升两个小境界,接近后期。
问题是,就吴瑶的修为,李承往她面前一站,跟扒光了没什么区别,她只需稍稍感知,便一目了然。
但昨天才升一重,隔了一天又提升两层,别说杂役了,就是真传也没这么快的。
思来想去,李承决定先缓一缓。
遂尔,他又拿起炼化银囊后,剩下的那两颗约摸黄豆大小的银珠子。
一颗为宁息香,一颗为醇露,前者安神静魂,后者化邪消煞,洗髓炼体。
也不愧被宝树称为“上品”,只是拿在手中,李承就能感知到丝丝缕缕的灵气渗入脉关,又融入气血。遂尔,因白日鉴器而入体的邪气煞气慢慢被同化,劳累一日的疲惫竟也渐渐消散。
稍倾,心境逾发安宁。
好东西。
那炼是不炼?
李承思忖片刻,依旧决定先缓一缓。
左右不出宗门,没有什么危险,再者吴师姐今天赐下好多丹药,润元养气、治伤化毒应有尽有。便是将这两颗银珠炼了,暂时也用不上。
但藏哪?
稍一琢磨,李承拔下木簪,往胸口靠了靠。果不然,绿芒一闪,木簪上便多了两颗小珠子。
他随手插入发髻,继而打坐。
将将闭上眼,心中蓦地一静,心念再一动,源息随之一转,内息化气,流入经脉。
感觉,比平日里要快好几分。
几乎是眼一闭,就能静心入定。二则是对内息的感应也快了好多,念头刚起,源息便转。
除此外,从两颗银珠散发的灵气进入汗窍,又随气血流转。而所到之处就如热流徜佯,温暖舒适。
随之,因鉴器而入体的邪气也罢,因前几日猛吞丹药,未被化尽的余毒也罢,尽皆被消化。
因进境太快,导致虚亏的体内元气,竟然也在一丝丝的恢复。
哈哈……感觉比昨天吴师姐赠的草还丹和回元丹还要管用?
幸亏没让宝树化成元气。
李承喜不自胜,依旧端坐如钟,一动不动。
……
一山之隔,戒律司。
月隐星稀,夜空漆黑如墨,但堂内却灯火通明。
案上堆满纸张,七八个执事埋首伏案,笔耕不缀。
长案之后,一男一女翻着卷宗。
男的便是霆霓峰的真传弟子孙叔贤,亦是前两日被家仆勾结内门弟子害死的袁煜的师兄。
女的颇为年轻,身着便服,孙叔贤称是师妹。但看不出修为,不知是外堂、内峰,亦或是真传师妹。
主事孟越也不敢问,只侍立在旁,脸上带笑,神情恭顺。
不恭敬不行:霆霓峰为上五峰之一,峰主于元良又是出了名的性情古怪,死的又是其真传弟子。更遑论,还丢了一本《正法》?
虽非宗门功法,但数遍天下,能称之为“正法”的又有几本,律刑司哪敢怠慢?
三人都不说话,女弟子不急不徐,慢慢阅览,翻到严氏兄弟的供辞时,双眼一眯:
时,袁大投毒,袁府上下毒杀贻尽。继而严氏兄弟潜入暗室搜寻器物,留韦庆与袁大于堂中望风。
室中法器颇多,灵丹兵甲亦不少,然并无功法、宝图。
下面还有一行朱笔小字:袁煜从伯,现银索山袁宗主称,无论嫡庶,凡习正法弟子,功法宝图皆是贴身藏之。
那东西呢?
再往下看:望风之时,袁大与韦庆搜尸,寻得雷符若干,灵晶几许……严振问时,韦庆与袁大均称:并无功法与宝图。
下面又有小字:《正法》为册,宝图伪作五阶火雷符,亦为箓、亦为图,袁氏上下皆知。
如此看来,并非没寻到,而是被袁大和韦庆私吞了。后来韦庆又被袁大虐杀,定然尽落入袁大手中。
继续往下看:《正法》不知所踪,火雷符售于录功堂杂役。后袁大寻杂役李承索符,入室前还吹了迷香,但未将李承迷晕,反被李承误触雷符,继而击发……袁大亦死于此。
戒律司弟子到时,袁大气绝已久……其余皆在,唯不见宝图与正法。弟子察知有异,再行搜寻讯问:宝图所作之雷符为李承误触,正法则不知去向……
看到这里,两师兄妹齐齐瞪大眼睛:那可是五阶雷符,若不知法诀,他俩也只能干瞪眼,如何能被一介杂役的“误触击发”?
好,就算雷符被那杂役误触击发了,那功法呢?
被火雷轰成了渣?
傻子也不信。
孙叔贤吐口气:“有未仔细搜?”
“搜了,无论是居所、身上,亦或是百宝袋中,几乎掘地三尺,但并无寻到痕迹……”
师兄妹对视一眼:那去了何处?
再看之前:不过初境六七重的修为,能放翻三四境修士的迷香竟对他丝毫无用?
而怎么说,袁大也是次境修为,入室后,竟连那杂役衣角都没摸到,便一命呜呼。被雷轰了个半死不说,还被捅了七八刀。
还有五阶雷符,不懂符理,不知法诀,便是他俩也无法击发,遑论杂役?
照此看,就属这杂役嫌疑最大。
孙叔贤着实不解:“为何不抓来刑问?不过杂役而已,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孟越咂吧着嘴:“殊无佐证,不太好抓!”
“李承虽为杂役,却是宗门遗孤。六年前,双亲殉于青原山……”
“既是青原山遗孤,为何沦为杂役?”
“彼时受伤颇重,之后虽救得性命,却损了根骨,只能先入役堂……而后足足三年,才勉强修至初境五重,算是入了录功堂……”
双亲殉难,又是彼时……那定然就是在青原山受的伤。不论双亲,等于李承还未入宗门,就挣了一份好大的功劳。
怪不得一介杂役,却是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