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独自生还

那个小男孩站在他的面前，说：“咒你下地狱。”

韦布不知道这是一句早已经在他的头脑植种的咒语，一瞬间的迷惑。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所有的兄弟都被杀死了，整个计划的失败缘于他的发愣的片刻——

终生挥不去的忏悔，这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韦布·伦敦是联邦调查局的精英部队人质营救队队员。在华盛顿特区执行缉毒任务时，他的小队十秒钟之内被全部消灭，他在现场目睹了战友被打死的全过程，自己却成为唯一的生还者。备感孤独的韦布一边接受心理康复治疗，一边追查元凶，元凶却是——

那个美丽且温柔的女子，长鞭一挥，她骑在马上便扬长而去。黄昏的阳光，散发着香味的干草，整齐的马棚——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安宁，这安宁的背后却是布置的天衣无缝的陷阱。心理催眠，枪法测量，雷区布置，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完美的复仇计划。

这是韦布失误的代价。因为他的失误，害死了她的独子。

似乎每一本《译林》，都会有一篇中央情报局或者联邦调查局的故事，一个又一个的阴谋，不是因为是罪恶，而是因为失误。

一个坏人总是在做着罪恶的事情，一个好人做了坏事，人们会说，他只是做错了。我们一直轻描淡写的描述着自己的错误，却不知道那仅仅是错误的罪恶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伤害！不知道便不去想，不去想便不知道，太多的失误让我们心安理得。你忘记了，她还记得。如果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没有资本，没有头脑，出身平凡，心智平庸，便会不了了之，伤心一阵，气愤一阵也就过去了。

可是——

你说，上帝是公平的，所有的罪恶都会受到惩罚。那么，因失误而产生的罪恶呢？你应该遭受怎么样的惩罚？因为你的失误，我的人生便只剩下了回忆。沈从文说：假如一个人只剩下了回忆，那么可见得她的日子的悲凉。

有些回忆是优雅的伤，有些回忆是耻辱的痛。你所带给我的是耻辱，是痛。可我始终不能像那个长发女郎一样做一个完美的复仇计划。因为那只是一个失误，失误对世人来说，是可以原谅的，正如“冤冤相报何时了”的中国传统观念；然而，懦弱不是滋生罪恶的温床嘛！我们尽情的鲁莽行事，然后说这是我们的失误；我们尽量的容忍懦弱，然后说这是我们的宽容。

唉！向左向右，其实没有一个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