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历险紫雾

紫雾在晨光中翻涌如活物，次染的白珠悬浮在前方三寸，荧光勉强撕开两米的可见度。井德数着心跳计算步数，第三十七步时，听见头顶传来黏腻的蠕动声。

“别抬头。”金发医疗员突然按住他的后颈，温热呼吸带着薄荷味，“是血蛭藤，它们的孢子能在三秒内……”

凄厉的惨叫撕裂浓雾。兜帽男子疯狂抓挠着脸庞，皮肤下凸起数十个游走的鼓包。秃头的猎枪轰鸣，震落了树冠的积雪。

“节省弹药！”次染的剑锋挑起眼前的路障。火光中，井德看见树影间无数人形的轮廓在无声晃动。

赫鲁突然巨剑横扫，金属碰撞的火星照亮了一张腐烂半边的面孔。“尸鬼！”洛伦佐的双枪炸响连绵的火网，“这些杂碎不该出现在外围区！”

金发女子甩出飞刀，钉住尸鬼的眼窝：“有人在驱赶它们！”她突然扯开领口，锁骨处的血色纹身泛起微光，“先往丛林跑！”

参天古木突然拔地而起，树皮上凸起的血管状纹路正渗出暗红的汁液。次染的白珠剧烈震颤：“这就是传说中的秘境？”

井德踉跄扶住树干，掌心传来黏腻的触感。他低头看见树皮裂隙中嵌着半颗人类眼球，瞳孔还在微微颤动。

身后传来血肉撕裂声，某个队员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点火！”赫鲁扯下酒葫芦猛灌一口，喷出的酒雾遇剑气即燃。火光中浮现出数以百计的佝偻身影，它们指尖垂落的肠衣在风中飘荡如幡。

次染突然捏碎三枚白珠，荧光粉尘在空中凝结成剑形：“师兄，带他们进丛林！这里交给我……”

爆炸的气浪将井德掀飞，他最后看见的是次染白衣上的血色剑纹在紫雾中明灭如星。

腐臭味突然涌入鼻腔，无数冰冷的手指攥住他的脚踝，将他向下拖拽。地面裂开的深渊里，千百张腐烂的面孔正张开流着脓血的嘴。

金发女子的飞刀擦着他耳际飞过，钉入某具腐尸的眉心：“抓住！”她甩出的银索缠住井德的腰间，洛伦佐的猎枪轰碎了抓住他的鬼手。

当井德滚进密林时，听见雾中传来次染激荡的剑鸣震耳发聩。赫鲁的咆哮震落树梢的血雨：“兄弟，活着回来！！”

血色月光突然穿透浓雾，所有尸鬼齐声哀嚎。井德摸到腰间酒葫芦的裂痕，却发现渗出的不是酒液，而是浓稠的暗红色血液。

赫鲁的军靴碾碎了一朵暗紫色的菌菇，腥臭的汁液顺着岩石的纹路渗入地缝。兜帽男突然停下脚步，凝视着前方，十指深深陷进灰布披风——迷雾森林的边缘正吞吐着诡异的靛青色瘴气，成群的磷火虫在树冠间飞舞，仿佛织就了一条流动的银河。

“老家伙真要独闯毒瘴林？”兜帽男摩挲着腰间短弩的扳机，金属机簧发出细微的咔哒声，“我赌二十金，他活不过午夜。”

赫鲁反手将弯月匕首插回皮鞘，皮革与刀柄撞击的闷响惊起了三只夜枭。

“解药位置南北各异，必须分头行动”

他望着井德佝偻的背影渐渐被迷雾吞噬，突然注意到老人右肩布料下隆起的异样轮廓。

“比起担心别人……”赫鲁扯开行军水囊，灌了一口烈酒，喉结滚动时，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白，“不如想想怎么对付嗜血狼蛛。”

他踢开脚边半截焦黑的树根，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蛛卵，每个都裹着一层泛蓝的粘液。

迷雾深处........

井德的鹿皮靴陷入腐殖质时，发出令人作呕的噗嗤声。他紧紧攥着卡兰蒂赠予的银叶罗盘，表盘上的翡翠指针正疯狂震颤。女医官临别时的警告在耳畔回响：“当指针变成血红色，立即服用抗毒丸……”

突然，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老人的后颈。他僵硬地抬头，看见三十米高的毒樟树上垂挂着无数纺锤形的虫蛹，其中某个半透明的茧壳里正渗出暗绿色的脓液。当第二滴毒液即将坠落时，井德就地翻滚，躲过了致命的腐蚀，但腰间的药囊却在撞击中散落一地。

“咿——呀！”

熟悉的叫声让老人瞳孔骤缩。白天那只塔图幼崽正叼着织梦果实，圆滚滚的身躯卡在两块青岩之间。更诡异的是，本该昏睡的灵物此刻双眼泛着金光，正用前爪拼命刨动某种奇怪的菌类。

井德摸出最后半块烙饼时，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十几只暗影毒猫从雾霭中显形，它们爪间流转的透明细刃折射着妖异的紫光。领头的猫王额间嵌着一颗血色晶核，那分明是……

“嗜心粉末结晶！”老人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莫白绫所中剧毒的真正来源。他颤抖着摸向防身药粉，却抓了个空——实在想不起何时丢的。

.暗影巢穴......

卡兰蒂的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将染血的绷带狠狠勒紧大腿伤口，金属护腕与锁子甲碰撞出清脆的悲鸣。

山洞篝火映出三张惨白的面孔：断臂先锋正用牙齿撕扯止血草药，补给兵蜷缩在角落啃噬备用口粮，而本该存放急救物资的皮箱里，只剩秃子留下的半盒发霉香烟。

“明日破晓前必须撤离。”女队长擦拭着长矛尖端凝固的猫血，矛身镌刻的圣徽已被腐蚀得面目全非，“猫妖王的晶核会吸引更多掠食者……”

话音未落，洞外传来金属拖拽的刺耳摩擦声。众人握紧武器时，浑身浴血的秃子踉跄跌入火光范围。

他引以为傲的双枪只剩空荡的枪套，左肩插着半截透明剑刃——正是暗影毒猫的蝉翼细剑。

“救……救我……”秃头男子喉间涌出血沫，右手仍死死攥着染血的布袋。当卡兰蒂扳开他僵直的手指，五颗仍在搏动的魔兽心脏滚落在地，每颗都缠绕着蛛网般的黑线。

先锋兵突然发出非人的惨叫。他断臂处的止血草药正在蠕动，细如发丝的透明触须正顺着血管向心脏攀爬。补给兵惊恐后退时撞翻了火堆，飞溅的火星引燃了阿金带来的布袋——里面赫然是数十枚未孵化的毒猫卵。

命运岔路.......

井德背靠毒樟树剧烈喘息，右臂三道贯穿伤正渗出蓝黑的血液。塔图幼崽不知何时挣脱了岩缝，正用尖牙撕扯猫王尾部的晶核。暗影毒猫群突然停止围攻，它们齐刷刷转向东方，透明剑刃齐齐震颤，发出蜂鸣般的声响。

老人趁机吞下最后一颗抗毒丸，舌尖炸开的苦涩让他想起四十年前那场瘟疫。当第一缕晨曦刺破毒瘴时，他看见赫鲁的弯月匕首插在猫王颅顶，兜帽男的短弩箭矢则精准贯穿了三只毒猫的晶核。

“老东西命真硬。”赫鲁甩去刃上的血珠，踢了踢猫王的尸体，露出微笑道

“轻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