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城西命案
齐玄晖久违地推开那扇熟悉的朱漆大门。
此前需要凝神细听的刀剑交击声，此刻显得如此清晰。
置身于熟悉的环境中，这种超凡脱俗的感觉反而更加明显。
“玄晖回来啦！”
“齐大哥，您总算露面了！”
“这些日子跑哪去了？叶教习可是天天念叨你呢！”
熟悉的招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齐玄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和众人打着招呼。
“闭关而已，劳诸位挂念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几个年轻打手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齐师兄，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叶教习可没少往你家跑！”
“就是就是，每次问起你的消息，都是一脸担心的样子。”
齐玄晖只是淡然一笑，并不多说什么。
穿过人群，他的目光投向演武场中央。
叶晴岚一袭青衫随风轻扬，手中长剑如游龙般翻飞。
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剑气，在空中划出道道寒芒。
此刻，在他眼中剑气的流转、气息的凝聚、招式间的连贯变化，无不纤毫毕现。
不仅如此，齐玄晖还察觉到了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波动。
想必再有一段时间，她也要踏入聚灵境了。
忽然，叶晴岚动作微微一滞。
那柄在空中翻飞的长剑蓦地停在半空。
她猛地转过身来，明亮的眸子瞬间锁定了齐玄晖的身影。
原本清冷的面容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神色，下意识地挥了挥手。
但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一只纤手不自觉地掩住了微张的红唇。
那双明亮的眸子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一旁的李教习也看到齐玄晖，刚想上去问候几声，但是看到叶晴岚这幅表情，还是忍不住先打趣道：
“呦，叶教习，这些日子你不是天天往人家家里跑吗？现在人回来……”
话音未落，李教习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他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猛地睁大，目光死死地盯着齐玄晖。
一股气息从齐玄晖身上传来，那是超越了凡魄境的波动，只有达到一定境界的武者才能感知到。
李教习下意识地看向叶晴岚。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质疑：
叶教习果然在这小子身上倾注了不少心血，怕是在他加入降妖司的第一天就教了他七品降妖法吧？
不对！
李教习心中猛地一震。
这小子加入降妖司还不到半年，就算是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到这种境界。
难道……
早在他加入降妖司之前，叶教习就已经教过他了？
这个想法让李教习心中一惊。
要知道，擅自将降妖司的功法传授给外人，这可是大忌！
但当他再次看到叶晴岚脸上那同样震惊的神情时，心中的疑虑又多了几分。
“这功法……”
李教习沉声问道，“是你教的？什么时候？”
叶晴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就是两个多月前啊……他请假的前一天……”
两位教习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那种气息绝不会有错，那是只有聚灵境才会有的特殊波动。
“齐玄晖。”
李教习沉声道，“你突破到聚灵境了？”
齐玄晖不卑不亢地一揖：“幸得两位教习厚望，侥幸突破了。”
这句话仿佛一记重锤，同时击在两位教习心头。
叶晴岚的俏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那种挫败感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两个多月，仅仅两个多月的时间，齐玄晖就完成了常人需要数年乃至数十年才能完成的突破。
这种恐怖的天赋，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连她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突破到聚灵境。
三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默。
“真是岂有此理！”
一个身材魁梧的打手大步流星地走来，脸上带着几分怒意，“那些衙役简直欺人太甚！”
“怎么了？”李教习收敛心神问道。
“城西出了命案！”
魁梧打手一脸怒气冲冲地大步走来，“那些衙役又在耍滑头，二话不说就往妖物作案上推！”
他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手里还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公文。
他把公文从手上摊开，“说什么死者尸体有古怪，一定是妖物所为，非要我们降妖司插手不可！”
这种情况在降妖司早已见怪不怪。
每当衙门遇到那些离奇难解的案子，总会以“疑似妖物作案”为由，将这些烫手山芋推给降妖司。
如果真有妖物潜入城内，后果不堪设想，因此降妖司又不得不派人前去调查。
“这帮只会吃俸禄的饭桶！”
魁梧打手继续愤愤不平地抱怨着，“上次那个悬案到现在都没个说法，这回又来添乱！”
李教习眉头微皱，正要开口，叶晴岚却突然打断了他。
“死的是什么人？”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急切。
魁梧打手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向来对这种案子漠不关心的叶教习会突然过问。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是城西一户人家，家中的长子被发现死在了家里，具体的……还得过去看看才知道。”
齐玄晖站在一旁，敏锐地注意到叶晴岚眼中闪过的异色。
“带路，我去看看。”
她转身对李教习微微欠身：“李教习，我先告退了。”
说完，她径直朝大门方向走去，从齐玄晖身边经过时连个眼神都没给。
齐玄晖看着这一幕，心中莫名有些尴尬。
他正打算悄悄溜走，叶晴岚走到门口时突然站定。
她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看向齐玄晖：“齐玄晖，你也来。”
这简短的四个字不像是邀请，倒更像是命令。
场中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李教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个魁梧打手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今天这两位教习怎么都有一些奇怪。
齐玄晖轻轻点头，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街道上，齐玄晖和魁梧打手走在前面，叶晴岚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玄晖啊，这几个月去哪儿了？”
魁梧打手一边走一边好奇地问道，“我听说你在闭关？”
齐玄晖含笑点头：“确实是在闭关修炼。”
魁梧打手一手搂着齐玄晖的肩膀，一边笑嘻嘻地说着：
“修炼什么功法啊？实话跟哥说，该不是那天领了赏钱后，去天香楼找相好的了吧，这会前花完了才……”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咳，那个……”
他讪讪地转移话题，“玄晖现在的气质都不一样了，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齐玄晖只是笑而不语。
走在后面的叶晴岚始终一言不发，但魁梧打手总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从后方传来。
这种压力越来越重，让他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闭口不言。
转过几条街，一座普通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两名身着差役服饰的男子正百无聊赖地守在门口。
看到叶晴岚的身影，两个差役立即打起精神，连腰都弯得更低了几分。
“叶教习！”
在朝阳城，谁人不知这位降妖司的天才教习？
据说她距离聚灵境只有一步之遥，说不定哪天就能踏入那境界。
这等人物，自然要给足面子。
叶晴岚只是径直走向院门，语气冷淡地问道：
“死者情况如何？”
“回禀教习。”
一个差役连忙跟上回话：
“死者是昨日下午被发现的，就倒在家中，奇怪的是，身上竟然找不到任何伤口……”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叶晴岚的表情，继续道：
“更奇怪的是，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对了，死者还全身赤裸……”
“你们能知道就怪了！”
魁梧打手啐了一口，语气中满是对这些差役的不屑。
叶晴岚听到死者全身赤裸之后在房门前停下脚步，微微侧身，手指向房内。
“齐玄晖，你进去看看是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