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绣中秘境
暴雨敲击着别墅的玻璃窗，紫檀木匣在茶几上泛着幽光。郑教授枯瘦的手指抚过绣片焦黑的边缘，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1951年，杭州葛岭施工时发现一座衣冠冢。墓中无棺椁，只有这绣片裹着一把焦尾琴。“
闪电划过，照亮绣片上金线绣制的半阙《长相思》。乔墨溪的指尖悬在空中微微发抖——那些“三羽叠绣“的针脚走向，与她前天完成的作业分毫不差。
“不可能......“她银发间的鹤羽簪无风自动，“我从未......“
“嘘。“方雪晴突然按住她的手，黑眸转向呆立的林潇竹。他的瞳孔在雷光中剧烈收缩，后颈的琴徽胎记正泛着诡异的青芒。
郑教授浑浊的眼中精光乍现：“林同学，你摸摸看。“
林潇竹的指尖刚触到绣片，世界便天旋地转。
——孤山草堂的梅树下，白衣文士正在抚琴。忽然一声鹤唳，银发少女从云端翩然而下，羽衣拂过琴弦......
——雪夜杭州城，黑发女子在城墙下埋下一个紫檀匣。她腕间的梅花胎记渗出血珠，染红了匣中的绣片......
——熊熊烈火中，有人在他耳边嘶吼：“快走！带着《梅鹤谱》......“
“啊！“林潇竹猛地蜷缩在地，双手抱头。无数记忆碎片在脑中横冲直撞，却唯独缺失最关键的部分——那把火是谁放的？《梅鹤谱》最后去了哪？
“够了！“齐铮一把扯开绣片，青玉簪炸裂成无数光点。郑教授被突如其来的气流掀翻在地，老花镜摔得粉碎。
后半夜雨停时，四人瘫坐在阁楼地板上。绣片被钉在画板上方，正对着一轮满月。
“看。“方雪晴调整放大镜角度。月光穿透绣片焦灼处，在墙面投下一幅精密地图——孤山西麓的等高线图中，有个红点正在灵峰与放鹤亭之间闪烁。
乔墨溪突然揪住林潇竹的衣领：“当年你为什么要烧了它？“
“我......“林潇竹的喉结滚动，“我不记得......“
齐铮的指尖划过地图上若隐若现的琴徽标记：“因为有人要抢《梅鹤谱》。“她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烧伤疤痕，“我们三个拼死保住这半片绣品，就为等今天。“
月光忽然大盛。绣片上的金线开始自行拆解重组，最终拼成四个篆字：
「梅妻鹤子」
晨光熹微时，门铃再次响起。监控屏里站着徐明远，身后是三名穿中山装的神秘人。
“方同学，“他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国家文化遗产保护中心想请你们协助调查。“
方雪晴的瞳孔骤缩——居中那位“专家“腕上戴的，分明是当年焚烧草堂那群人的青铜护腕！
“快走！“她反锁房门转身，却见乔墨溪已经推开密道暗格，“从画室下地库，开三轮车走！“
林潇竹突然抓住绣片按在胸口：“等等......我好像记起来了......“
地库突然警铃大作。齐铮的青玉簪感应到什么似的剧烈震颤，墙上的《梅鹤图》复制品无风自动，露出背后隐藏的——画后玄机。
警报声中，《梅鹤图》复制品从墙面剥落，露出背后锈迹斑斑的金属门。门锁处赫然是车铃纹样的九宫格密码盘。
“我来。“齐铮的指尖在青铜纹路上游走，青玉簪残片发出幽蓝微光。随着三长两短的叩击，门缝里渗出带着霉味的冷风。
林潇竹突然按住她的手：“等等，这个纹路...“他指向密码盘边缘几乎磨平的刻痕，“是《山园小梅》的平仄格律。“
方雪晴的梅花胎记在衣领下隐隐发烫。她突然明白为何父亲当年执意买下这栋别墅——这根本不是现代建筑，而是建在北宋秘道遗址上的“钥匙“。
地库比想象中辽阔。手电筒光束扫过之处，青砖穹顶下陈列着完整的宋代琴室：断弦的焦尾琴、碳化的棋枰、甚至墙角陶瓮里还有半坛干涸的梅子酒。
“这是...“乔墨溪的银发在黑暗中莹莹发亮，“我们当年的...“
齐铮已跪坐在琴前。当她抚过琴尾焦痕时，那道伤疤突然渗出血珠，滴在琴徽上发出“嗤“的轻响。琴身应声裂开，露出夹层中的绢本——正是《梅鹤谱》缺失的最后一章。
林潇竹后颈的胎记突然剧痛。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脑海：
——黑衣刺客的刀光划破草堂帷幕
——方雪晴前世将谱册塞入琴中的决绝
——乔墨溪为他挡箭时飞散的鹤羽
“清流司...“他踉跄扶墙，“他们现在叫文化遗产保护中心？“
方雪晴在棋枰下发现块铜牌，上面铸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文字：
「凡私藏禁谱者，依绍兴十二年敕令，焚毁形神」
日期显示这竟是三个月前新铸的。乔墨溪突然拽过林潇竹的手按在铜牌上：“你当年中的就是这种毒！“
他掌心浮现出蛛网状青痕，与铜牌纹路严丝合缝。齐铮猛地扯开他衣领——琴徽胎记正在渗出淡金色液体，滴在《梅鹤谱》上竟显现出隐藏的解毒方：
「梅芯三钱，鹤顶血一滴，琴弦灰半钱」
“所以...“林潇竹声音发颤，“你们三个这些年...“
“每月初七给你喂的'维生素'。“方雪晴撕开衬衫下摆给他包扎，“是梅树精华。“
“我的羽毛蛋糕。“乔墨溪戳了戳他肚子上的软肉。
齐铮默默举起手腕，青玉簪尖挑着道新鲜伤口：“琴弦灰要现取。“
地面突然传来沉重的撞击声。徐明远带人撬开了密道入口，他手中的金属探测器正疯狂鸣叫——那根本不是考古仪器，而是专门追踪《梅鹤谱》能量场的法器。
“走水路！“方雪晴掀开地砖，露出条幽暗的河道。北宋时的排水系统依然畅通，水面上漂着艘布满符咒的小舟。
林潇竹突然夺过《梅鹤谱》塞给齐铮：“你们走。“他转身冲向楼梯，“我去引开...“
三双手同时拽住他后领。乔墨溪的银发炸成耀眼的光团：“轮不到你逞英雄！“
方雪晴已启动机关，整间琴室开始下沉。齐铮将青玉簪插入船头的凹槽，符咒逐一亮起：“抱紧我。“她对林潇竹说，“这次别再松手。“
水流吞没地库的瞬间，他们看见徐明远惊骇的脸——那人腕上的青铜护腕，正与林潇竹掌心的毒痕产生共鸣。
幽暗的水道中，符咒小舟无声滑行。林潇竹蜷缩在船尾，掌心毒痕已经蔓延至手腕。乔墨溪撕下袖口银线刺绣，蘸着齐铮腕间渗出的“鹤顶血“为他包扎。
“别动。“方雪晴捏着他下巴灌下混着琴弦灰的药汁，“这毒当年能要你的命，现在照样可以。“
水流忽然湍急，小舟冲进一座石砌密室。四壁刻满血字契约，中央石案上摆着盏长明灯——灯油竟是凝固的金色血珠。
“这是......“林潇竹的胎记突然灼痛。
齐铮的指尖拂过灯盏边缘：“我们的精血。千年前你为救我们中毒，我们以血立契换你转世。“
灯光大盛，映出墙上最后一行小字：
「林君自愿饮忘川，换梅鹤琴三魂入轮回」
密道深处传来徐明远的嘶吼。当众人回头时，惊见他跪在地上痛苦抽搐——青铜护腕裂开，无数黑虫从皮下钻出！
“蛊虫反噬......“方雪晴护在林潇竹身前，“他不是宿主，只是容器！“
黑虫组成的虚空中浮现一张人脸，正是当年火烧草堂的清流司首领。乔墨溪突然扯下发间银簪刺入虫群：“滚回你的棺材去！“
簪尖炸开耀眼白光，照亮墙上隐藏的《梅鹤谱》终章——那根本不是琴谱，而是逆转时空的禁术！
“原来如此。“齐铮突然大笑，“你当年烧的不是谱册，是清流司的命契！“
混战中，乔墨溪的银发缠住徐明远脖颈：“说！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绣...绣品......“他咳出黑血，“你在市集卖的《梅鹤图》手帕......“
方雪晴猛地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乔墨溪的创业计划书——“梅鹤绣坊“的商标下，赫然是清流司的暗记。
“天意。“乔墨溪松开徐明远，银发间鹤羽簌簌作响，“正好用他们的钱开工作室。“
林潇竹突然夺过计划书，在背面疾书——被毒血浸染的指尖划出金色轨迹，竟是失传的“绣纹封印术“。
“这样改。“他把纸拍在乔墨溪胸口，“以后每件绣品都是镇压清流司的法器。“
当第一缕晨光透进密室时，徐明远已变成空壳。黑虫在光中化为灰烬，只留下那枚青铜护腕。
“结束了？“林潇竹虚脱般靠在石案上。
“才开始。“方雪晴将护腕碾成粉，撒入长明灯，“清流司的据点遍布全国。“
乔墨溪正用银簪盘发，发髻间隐约可见新绣的鹤纹：“下个月'梅鹤绣坊'开业，记得来剪彩。“
齐铮默默拾起焦尾琴的残弦，缠在四人手腕：“血契续上了。“
密室突然震动，石壁翻转露出通道——尽头是熙攘的现代街道。四人相视一笑，踏入晨光之中。
幽暗的水道中，符咒小舟无声滑行。林潇竹蜷缩在船尾，冷汗浸透了后背，掌心那道蜿蜒的毒痕已经蔓延至手腕，在皮肤下勾勒出诡异的金色纹路。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别动。“乔墨溪撕下袖口银线刺绣的动作干净利落，那件价值不菲的定制衬衫瞬间缺了一角。她蘸着齐铮腕间渗出的“鹤顶血“——那血液在黑暗中泛着奇异的银光——为林潇竹包扎伤口。
齐铮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将手腕又往前送了送：“多取些，他中毒太深。“
“闭嘴，你们两个。“方雪晴捏着林潇竹的下巴，不由分说灌下一碗混着琴弦灰的药汁。焦尾琴的残弦在她腰间晃动，发出细微的铮鸣。“这毒当年能要你的命，现在照样可以。“
水流忽然湍急，小舟猛地一颠，冲进一座石砌密室。林潇竹抬头，四壁刻满血字契约在幽暗中泛着微光，中央石案上摆着盏长明灯——灯油竟是凝固的金色血珠，随着他们的靠近突然跳动起来。
“这是......“林潇竹的胎记突然灼痛，那处自小就有的梅花印记此刻如同烙铁般滚烫。
齐铮的指尖拂过灯盏边缘，沾染了一点金色：“我们的精血。“他的声音低沉如古琴的余韵，“千年前你为救我们中毒，我们以血立契换你转世。“
灯光大盛，映出墙上最后一行小字：「林君自愿饮忘川，换梅鹤琴三魂入轮回」
林潇竹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脑海——千年前那场大火，他挡在三友身前饮下毒酒，而梅精乔墨溪、鹤妖齐铮、琴灵方雪晴割腕立誓的场景清晰如昨。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会重逢......“他喃喃道。
密道深处突然传来徐明远的嘶吼。当众人回头时，惊见他跪在地上痛苦抽搐——那枚青铜护腕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无数黑虫从他皮下钻出，在空气中组成扭曲的漩涡！
“蛊虫反噬......“方雪晴一把将林潇竹拽到身后，“他不是宿主，只是容器！“
黑虫组成的虚空中浮现一张人脸，皱纹里嵌着岁月的恶意，正是当年火烧草堂的清流司首领。乔墨溪银发无风自动，突然扯下发间银簪刺入虫群：“滚回你的棺材去！“
簪尖炸开耀眼白光，照亮墙上隐藏的《梅鹤谱》终章——那根本不是琴谱，而是用金线绣成的逆转时空禁术！密密麻麻的符文间，四人的形象栩栩如生。
“原来如此。“齐铮突然大笑，笑声震得密室顶部簌簌落灰，“你当年烧的不是谱册，是清流司的命契！“
混战中，乔墨溪的银发如活物般缠住徐明远脖颈：“说！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绣...绣品......“徐明远咳出黑血，虫群在他眼眶里蠕动，“你在市集卖的《梅鹤图》手帕......“
方雪晴猛地想起什么，从防水包里掏出乔墨溪的创业计划书——“梅鹤绣坊“的商标下，赫然是清流司的暗记，一个被巧妙隐藏在鹤羽纹样中的青铜鼎图案。
“天意。“乔墨溪松开徐明远，银发间鹤羽簌簌作响，“正好用他们的钱开工作室。“她指尖划过纸面，那暗记竟被生生抹去。
林潇竹突然夺过计划书，在背面疾书——被毒血浸染的指尖划出金色轨迹，竟是失传的“绣纹封印术“。他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千年前就已熟稔于心。
“这样改。“他把纸拍在乔墨溪胸口，金色纹路渗入纸张，“以后每件绣品都是镇压清流司的法器。“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石缝射入密室时，徐明远已变成空壳。黑虫在光中化为灰烬，只留下那枚青铜护腕在石地上泛着冷光。
“结束了？“林潇竹虚脱般靠在石案上，毒痕已经褪至掌心，但脸色仍苍白如纸。
“才开始。“方雪晴将护腕碾成粉，撒入长明灯。灯焰猛地蹿高，映出四壁上更多隐藏的文字——“清流司的据点遍布全国，这只是个开始。“
乔墨溪正用银簪盘发，发髻间隐约可见新绣的鹤纹，针脚细密得肉眼难辨：“下个月'梅鹤绣坊'开业，记得来剪彩。“她转头看向林潇竹，“尤其是你，首席设计师。“
密室突然震动，石壁翻转露出通道——尽头是熙攘的现代街道，早高峰的车流声隐约可闻。晨光斜斜地照在四人身上，将古老的契约与崭新的誓言一同镀上金边。
林潇竹望着通道外的世界，突然轻笑：“所以我们现在是要一边开绣坊，一边对抗千年邪教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