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入学
万虢朋像触电般转过身，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屏幕朝下摔在地毯上。“我...我拍风景！“他慌忙捡起手机，屏幕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痕，像条丑陋的伤疤。
“关你什么事？“他的声音有些发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电梯门在此时打开，发出“叮咚“的提示音，张语曦走进去的瞬间，帆布包上的银挂坠晃了晃，红绳末端的梅花银饰清晰可见。
张语曦站在电梯里，背对着他们，白色连衣裙的刺绣裙摆随着电梯的轻微震动而晃动。
电梯门缓缓合上，在缝隙即将消失的那一刻，简言看见她抬手按了楼层键，无名指上字戒在电梯灯光下闪了一下。
万虢朋攥着手机匆匆离开，脚步慌乱，差点撞到走廊里的保洁车，车上的清洁剂瓶子发出“哐当“的碰撞声。
宋妍妃不知何时走到了简言身边，她看着万虢朋的背影，轻轻“啧“了一声，从卫衣口袋里摸出枚 1MILLION舞室的徽章，在手里抛接把玩。
走出广电大楼时，秋日的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紫色，云朵像被打翻的调色盘，层层叠叠地铺在天边。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简言的裤腿上。
他摸出手机，鞠婧祎的消息跳出来：“排练厅空调坏了，热死啦！想吃街口的生煎包～“
附带的照片里，她穿着丝芭传媒的训练服，衣服领口已经被汗水浸湿，手腕上缠着纱布，纱布边缘被剪成了花朵形状，露出的皮肤白皙细腻。
照片背景里，排练室的镜子反射出半扇窗户，窗外的天空和此刻他看到的一模一样。
五曜佩在胸口轻轻震动，仿佛在回应照片里那个熟悉的身影。五曜佩的温度时高时低，仿佛有五位古人在里面低语，声音混杂在一起，听不真切。
“喂！“宋妍妃追上来，手里拿着两罐冰镇可乐，铝罐表面凝结着水珠，滴在她的牛仔裤上。“想什么呢？脸这么严肃。“她递过一罐可乐，拉环拉开的“啵“声在傍晚格外清晰，气泡“滋滋“地往上冒。简言注意到她手腕护腕的绑法，和自己在韩国时的习惯一模一样，护腕上还绣着一个小小的“宋“字，针脚细密，像是亲手绣上去的。
接过可乐，冰凉的触感让五曜佩的温度稍微降了些。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路灯依次亮起，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宋妍妃说着在韩国学舞的趣事，说到某个严厉的编舞老师时，故意压低声音模仿他的语气，逗得简言嘴角微微上扬。但他的思绪却飘忽不定，总是忍不住想起会议室里那枚银挂坠，和张语曦那双覆着薄冰的眼睛。
远处生煎店的灯牌亮了，暖黄色的光晕中，“老上海生煎“四个大字格外醒目。店门口飘来浓郁的香味，混合着芝麻和肉馅的气息，让他想起鞠婧祎每次吃到喜欢的食物时，眼睛会弯成月牙的样子。不管筹备会上的相遇藏着多少谜团，至少此刻，他知道自己该走向哪里。
当简言转身向生煎店走去时，宋妍妃朝他挥挥手，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卫衣帽子上的虎头刺绣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模糊……
清晨的阳光透过上海戏剧学院的梧桐叶，在红砖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简言跟着母亲周雅琴走在校园里，胸口的五曜佩突然微微震动。卫玠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公子，右侧第三棵树下，有学生似乎在偷拍。“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步伐，用身体挡住母亲的侧脸。周雅琴似有所觉，从手包里取出墨镜戴上：“上戏的学生都很热情，习惯就好。“她的高跟鞋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与周围穿着帆布鞋、运动裤的学生形成鲜明对比。
行政楼前的公告栏旁，围着一群新生。简言瞥见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正踮脚看通知，帆布包上挂着个京剧脸谱钥匙扣，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旁边的女生穿着白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密的兰花，手里拿着本《牡丹亭》，书页边缘已经磨出毛边。
“简言同学，这边请。“胡校长的秘书站在行政楼门口，微笑着招手。走进宽敞的大厅，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墙上挂着历届校友的照片。
简言的目光停留在一张黑白照片上，照片里的女生穿着戏服，眉眼间竟与张语曦有几分相似。五曜佩轻轻发烫，潘安的声音响起：“此女扮相有荀派风骨，可惜......“
胡校长的办公室在顶楼，推开门，简言意外地看到表演系的陈主任和声乐教授李曼也在。
“周总，令郎一表人才啊！“胡校长热情地握手，他的掌心有厚厚的茧，显然是常年握笔所致。
寒暄过后，陈主任推了推眼镜：“简同学在韩国的训练视频我们看了，基本功很扎实。不过，上戏的教学体系完全不同。“
他的目光落在简言手腕的旧茧上，“我们更注重'从心出发'，而不是程式化的表演。“
周雅琴微微一笑，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敲击——这是她谈判时的习惯动作。“正因如此，才需要各位老师严格教导。“她话锋一转，“不过《一年级》的录制可能会占用部分上课时间......“
“这个好说！“胡校长爽快地摆手，“我们和节目组有协议，会为参与录制的学生调整课表。“
“那就好……”
周雅琴女士帮儿子把行李搬到宿舍楼下就匆匆离开了——她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传媒大学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简言站在3号楼前，仰头望着这栋还算不错的宿舍楼。
行李箱的滚轮在石板路上发出咔嗒声响，引来几个路过的女生侧目。
“502室...”
简言核对了一下手中的宿舍分配单，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宿舍门。
一个穿着印有潮牌字样T恤的男生正背对着门口整理书架，听到动静后猛地转身，手里还抓着几本书。
“你就是简言吧？”
男生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热情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