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8章 聂器
“聂兄弟所学,当真是一日千,某家深为惭愧!”谢老虎看着落叶残花,和被两个人用剑修整过的树枝花朵,居然形成各种各样清晰形状。不由收起手中的剑,含笑看着面前更加彪悍成熟的聂小七。
短短时间,他已从一个勇猛忠厚家丁,逐渐变成一个有些内敛江湖汉子。眼神里没了低贱自卑神色,多了几分自信和坦然。想起他那个令人羡慕的师傅,谢老虎不得不感慨人生际遇。
江湖上的人也许一辈子也找不到一个好师傅,同样的是有人一辈子也找不到一个好徒弟。而归元先生和聂小七,似乎就是前世宿缘,今生就为了等待着对方出现。
聂小七早过了最佳修炼年龄,归元先生为他洗髓换脉,更是不惜为他灌顶行功。让一个从来没有内家功基础的人,短短时间不但从扩脉、行气、固体、到筑基,居然让聂小七成了一个内家功修炼者,此后的成就自然前途无量。
谢老虎自然眼红,归元先生几十年积累的珍贵药材,都用在聂小七身上。更不惜耗费自己修行为聂小七打下最好修炼基础。谢老虎自然知道归元先生灌顶,比正常修炼有二十年的内家高手,可能得到的成就还要好太多。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有些内敛的聂小七,谢老虎心里更多的是希翼。而聂小七眼神中明显有些兴奋,和谢老虎对阵练剑近半个时辰,两个人不留余地真刀实剑对阵。虽然不是生死相搏,但也是各自尽了全力,结果居然几乎平分秋色。
聂小七自然知道谢老虎武力值,那是可和自己昔日主人聂胡子分庭抗礼的人物。想到这里聂小七更是激动,不过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又淡然起来。自己师傅天下鼎鼎有名,如此栽培自己自然与众不同。
想到这里聂小七持剑对谢老虎抱拳,轻声道:“这段时间以来多谢大哥相助,某才会在恩师教授下,和大哥监督之下有所长进,此刻惭愧的应是小弟,师傅临走布置下的任务不多,可小弟仍然没有完成好!”
“名师出高徒,聂兄弟有先生这样的好师傅,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先生哪怕所授只一些,当可让吾等受益终生,何况是朝夕相对传授。这段时间先生对某家也不吝指教,可惜某家此处任务已成,在道州城也是最后一天,以后可是很少有机会再陪聂兄弟练手,某家可是万分羡慕聂兄弟,有先生这个好师傅啊!”
聂小七缓缓收剑,脸上更是有些不舍道:“小弟知道天下无不散宴席,但还是要感谢大哥,这段时间对小弟照顾!”又郑重朝谢老虎施礼,带着无限依恋。
谢老虎这次没有回避,含笑看着聂小七,待见聂小七神色恢复方又说道:“兄弟也不必烦恼,先生受昔日故友和何将军所托,前去永州主持大局,当是为天下苍生计。先生隐居此处几十年,如今能再次出山,当是心中有所计较。某家私下揣测,可能是为聂兄弟居多!”
他见聂小七一脸惊讶,不由微笑道:“聂兄弟试想,如今还有什么事可令先生动容,有什么事值得先生,再次涉身红尘!聂兄弟应该庆幸应该高兴,不能辜负先生一番心血!”
谢老虎自然想的明白,所以看到聂小七所思,不由淡淡说道:“某追随陛下以来,深得陛下重视,不惜将皇家绝学倾囊相授!某无以为报,自会为陛下四处奔波!”
说到这里带着气势,让人感觉他身形更加高大。
“某家相信,一定会有和聂兄弟重聚之日,聂兄弟不是也加入密党了嘛!先生也答应过何将军会让聂兄弟跟随大军四处历练,想必不用过多久,咱们兄弟一定会很快相见!”谢老虎带着微笑,稳定自己情绪。
聂小七看着谢老虎,眼眶有些发红,看着他潇洒转身,朝自己摆摆手,身影逐渐消失!
抬头白云悠悠,低头细水长流。
站在小溪边上看着依然巍峨的聂家堡,聂小七已然从谢老虎离去的离愁中走出。穿着一身归元先生留下的轻薄长袍,聂小七对这种礼服还有些不习惯。
自幼穿惯小厮衣装,长大穿的都是家丁便服,对于这种有身份的人才能穿的长袍,聂小七还真是有些需要时间适用。想起谢老虎说的话,聂小七不由学着先生神态,负手而立看着面前聂家堡。
他本来就聪明,学了个八九分相似,看去年轻脸庞上,更是多了几分神采。先生可是天下有名隐士,自己虽然出身寒微,但现在是先生关门弟子,代表的可是先生脸面,聂小七不由挺腰正身。
自小就出身聂家,大名一直就叫小七。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十年后就是聂七,然后就是聂老七。归元先生早就想到这点,所以临走给聂小七起了大名,名叫聂器!
再次来到聂家堡,已是物是人非。
当天南汉军队攻占道州城,道州城换了主人。道州刺史张文宣被押去兴王府等待发落,道州司马洪锋初始要逃命,最后被俘反抗终究是个文人,也只剩下半条性命。
按照岭南皇帝意思,这些战俘根据个人状态,都是需要押送去兴王府受审。于是洪锋和张文宣一前一后,都被押走去兴王府。
许多人也知道猛虎堂背景,以及堂主谢老虎身份,大家都认为道州城大权,一定非他莫属。可谁也没想到道州城易主后,受益最大的却是聂胡子。
在岭南军队攻击道州城时,聂家堡在和张文宣做对抗。后来更是在大汉军队入驻道州城后,主动开门迎接大汉军队,还和猛虎堂一起维护道州城稳定。
在得到桂州府大元帅、桂王刘璇兴许可后,统军大将宁远将军何过任命聂家堡堡主聂远为道州城司户,而桂王府长史冯卿却权知道州。
冯卿跟随桂王去了桂州,离着道州实在也不近,要赶来道州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如今道州城没有别的官员,只有何过派遣一个名叫金婴的文人,辅助聂远干预平时州府事情。
金婴乃大汉国子监律学学生,也是跟随何过随军参谋之一。在道州城攻占后直接担当大任,何过一切交给聂远,实际上聂远是如今何过撤离道州城后,道州城最大的主了。
聂胡子大名聂远!
知道聂小七被归元先生收为弟子后,又知有谢老虎相陪,知道聂家堡有如今地位,可能和聂小七分不开。主动乘自己作为道州城司户,消去聂小七奴籍。
归元先生对这件事不置可否,但当聂胡子说要把名契送来,归元先生居然没有同意,说不想有人打扰自己生活。聂胡子顺杆下台托谢老虎带话,让聂小七什么时候有时间,回聂家堡去拿东西。
听聂胡子意思,聂小七还是很激动,虽然从小在聂家长大,但几代作为家奴,在自己身上可以去掉家奴这个烙印,终究是值得高兴事情。
谢老虎临走告诉聂小七,聂家没有大奸大恶之辈,如今在道州城颇有几分声势。只要帮助官府管理好道州城,以后家族兴盛起来是肯定的。在谢老虎影响下聂小七加入密党,因为据说先生和密党领袖是朋友。
这次何过领兵去永州,就请先生去压阵。聂小七如今达到先生交代任务成绩,自然也可以赶去永州,于是他首先想到先来聂家堡告别。走近巍峨堡门前,隔着堡前护城河看到堡门居然开着,一时间感慨万千。
几个穿着士兵服饰下人站在门口,可能现在的聂家堡堡主是官家的人!看到自己曾经的家,聂小七不由感慨万千。
“小七!”看到熟人,而且是聂家堡外堡二管家聂廉。
他一脸喜气意气风发坐在几个士兵靠里位置,那里有一张木踏,看到聂小七马上站起来。拉着聂小七的手左看右看,高兴道:“老爷可是日日盼你回来!天天吩咐某家几个在堡门口等着,看看还是某家运气好啊!”
聂小七也是很高兴,紧紧把着聂廉的手,想着月前自己还因是聂家的人,被人像狗一样砍杀。想着自己没有命活下来,如今不但被先生收为弟子,而且还可以脱掉奴籍。看到这聂廉高兴,还因为聂廉是聂忠亲弟弟。
作为聂小七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聂忠既是聂小七长辈,又是聂小七外家功夫师傅。当天归元先生说过,自己灌顶如果不是聂小七有着强健体格,可能就是每天药物浸泡,聂小七都会坚持不了,更不要说后来的舒經拓脉。
聂小七很感激聂忠,不仅仅是香兰对自己百般爱护,更有聂忠对自己无私教授。初始虽然是为聂胡子命令,教授聂家家生下人强大聂家势力。后来他确实是实实在在对自己教授所学,这对聂小七来说是多么幸运。
如果没有聂忠教授,就不会有聂小七陪同聂无咎的因果,聂小七也不可能遇到归元先生。所以聂小七感激聂忠,看到这个自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聂廉,心里便也多几分亲近。
聂廉要领着聂小七进去,聂小七能感觉到聂廉语气里的客气,不知为何聂小七感觉到这种客气的距离,心里隐隐有些难过,便知道聂廉肯定知道些什么。
说句心里话,在聂家只是个下人,但聂小七无疑一直把聂家当成自己家。现在家里人和自己有了一种距离,确实让人心里有些难受,难道自己真的和他们不一样了?
确实是不一样了!
人不是都在改变吗!
何况人的改变是巨大的,聂小七身份转换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时是无法接受。但聂小七很快就释怀,因为这段时间和谢老虎一起,他思想已经发生天翻地覆变化。
谢老虎把密党宗旨,以及对未来展望和聂小七一说,聂小七便知道自己找到理想。站在不同高度的人,就应该做不同事情。即使是不同高度的人,他们也还是一样,都属于一个普通人而已。
有了明悟的心态,自然是万事可为。
聂小七对聂廉的客气,心里有些难过,但知道这种心态可能很难扭转,便也没有多想了说:“回家而已,廉叔不必如此客气和生疏,某自己进堡就可以了。”
聂廉看聂小七坚持,眼神里似乎多了几分安慰。看着一身便服的聂小七虽然衣着普通,却显然以不是当天站在自己面前那个小厮,只好说:“某去通知老爷!”
看聂廉匆匆去了,聂器刻意找了条人少的路,但仍是会碰到不少熟人,同样是下人的这些人,此时看到聂器最多就是惊讶后的惊喜。他们似乎还不知道聂器身份转换,仍然还会和聂器嬉笑怒骂打闹。
他们看到聂器似乎有事,便高兴客气询问了几句,聂器好不容易摆脱这些人往堡内后院走来。
“小姐,你看看,这是方才蔡家二少爷,派人送过来的,果然是江华望族啊!这卷女史只怕是蔡家祖传之物罢!”一个一身绿萝衫的双丫少女,侍女打扮却显得活泼可爱。
她站在阁楼桌案前,桌上文房皆备。她正仔细小心打开案几上的竹简,竹简上密密麻麻写满篆文,她显然是不识,不过看着这卷古卷发出赞叹声。看了看竹简见自己看不出什么来,眼睛却看着坐在窗口身子半依着窗台上,一个一身绯色薄纱宫装少女。
少女长得文静秀气,偏偏身段诱人健康,一双丹凤眼也格外漂亮。她看了眼桌案前侍女,嗔怒道:“江华蔡家,这些年在道州城势大,但昔日乃瑶蛮后裔,哪里会是什么诗书礼教传家!即使有这女史也当不知哪一代,在文人藏家手里强收的。偏偏就你多事,要把人家这败家显摆物事,拿过来作甚!”
她看着窗外天色,脸色忽然有些暗了,似乎想起来什么,看着侍女接着道:“叫你多事,如若有小七在,管叫他马上拿了马鞭来,狠狠抽你个不长记性的!”
说着这话,她脸色忽然舒展开了,脸色就像那盛开花朵般迷人。
那侍女明明知道小姐是说笑话,可听到这话居然脸色也变了,看着窗边小姐轻轻垂下头来,眼眶里居然湿润了。
“三爷虽然伤势大好了,上次小姐让奴婢送药过去,都被挡在外门没让进去。如今还关在他那园子里,三房那边奶奶们,都被老爷禁足半年。”这侍女抬头,眼眶已经发红。
最后看着小姐有些激动说道:“一直也没有小七消息,不知道,他,,,,,,他还,在不在了!”说到这里,她哽咽起来。
小姐眼睛也有些发红,忍不住眼睛往外看去,想起那个身影来心里也有些难受。忽然小姐身子颤了一下,呆呆看向阁楼下的院子。
在那荷池假山边,一个人静静站在那里,正抬头看着这边,微笑看着自己。她赫然起身浑身已经抖动起来,紧紧看着那人,她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微不足道的人,在自己心里居然这么重要。
没错,是他,果然是他!
那个永远在自己面前,带着微笑的少年。可以为自己做任何事的少年!从儿时起就一直会傻傻跟在自己身后,逐渐长成少年后天天给自己牵马持缰的人。
泪水流下来!
佳人有泪!恍然如梦!
谢老虎曾经说经历过生与死,最容易判断一个人对自己衡量的重量!聂器决定回来,因为那个身影在自己梦里,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谢老虎说过很残酷,但聂器决定还是要回来看看。
就像师傅说过的,痛苦是人生必须经历的过程。
聂器虽然知道可能痛苦会马上跟随,可能是有了准备七心里更是淡然。想起那个为自己可以付出一切的香兰,自己何尝和她不是一样!
可是看到这两行泪水,聂器知道自己此生足矣!
把温软的身子抱在怀里,聂器恍若梦中!静静看着这双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眼睛,聂器紧紧搂着怀里的人,似乎生怕顷刻失去一般。
“是你吗?奴家,没有做梦吧!”少女眼中有丝悸动,伸出柔荑轻轻抚摸少年棱角分明的面孔。
那个娇小侍女却停步在门口,看着两人开始脸上全是激动,渐渐便多了分不易察觉的凄苦,泪水便断线般涌出来。
我爱他!他心里却是她!
聂器完全沉醉在这喜悦中,看着少女羞涩的眼神,不由颤抖的贴近距离。
“三小姐,小七回来了!”
少女眼神闪过一丝羞涩!
人生难得一醉!
庄蝶一梦!
天空似乎下起小雨,一行人匆匆穿堂过院,正快步往后院走来,领头是一身官袍的聂胡子。
一脸喜气的聂胡子,也算是一方大豪,得益于自己的选择,在这战乱纷飞的世道如鱼得水。他深知欲在这时代长期立足,就必须有个靠山。
虽然不知道以后怎么样,但能够有自己势力和基础,无疑是任何时代可以依持资本。开始以为谢老虎会是自己此生劲敌,没想到自己在人家面前只不过是枚棋子。聂胡子顿然醒悟天下之大,自己不过沧海一粟!
庆幸自己门下出了个人才,没想到自己以后的路途,可能会取决于这个下人。聂胡子没感觉嫉妒和不安,反而感觉自己父亲当年的远见。自己家族族法,善待族人哪怕只是个下人,都有可能改变家族。
不容细想到了五哥院子,却看到自己侄女的侍女香兰站在门口迎接,聂胡子不由看向身后距离较远的聂忠。
“小七说,他永远是聂家的人,不过,,,,,,!”看着爷爷走过来,香兰眼圈还有些发红,忽然对聂胡子跪下:“他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请老爷原谅!”
聂胡子挥手阻止聂忠上前,自己俯身扶起惊恐的香兰,淡淡的轻声说:“他是聂家的人,不过以后他也不是了,因为聂家太小啦,小七是有大志向的人,聂家怎么能留住他呢!”
香兰虽然似懂非懂,但隐隐听出来不是坏事。因为一旁爷爷面露喜色的说道:“不懂事,还不快领老爷进去,见小七去!”
聂忠休闲了许久,忽然听到聂胡子传话,说聂小七回来聂家堡,他自然马上跟过来。
聂胡子知道聂器如今和谢老虎日日交流,更拜了名师便偷偷找几个老人交代过。和聂忠私下聊意思无非是想让聂器,依旧记得聂家的好。
聂器正面回来,聂忠明白聂胡子留着名契,在聂家堡的目的,所以不管怎么说,聂器出息对自己终究是好事。聂胡子五哥早逝家丁并不旺,后院没有什么人,聂胡子没让大家跟随,带了聂忠一起进来,毕竟还有很多堡里食客门人。
转过一个大院子进来一个花园,碎石小径延绵入院便听到潺潺流水声。这里引了江水进来,穿过整个聂家堡,分流在各家各院,倒是比较有意境。
极目便可看到前面有座小小石桥,一个人正站在石桥上。看着远处迷迷茫茫烟雨,脚下石桥巍巍桥底下缓缓流淌,是千古不灭的流水。
流水悠悠而过,淡淡烟雨中,就似副极好水墨。那人静静镶嵌在这幅画里面,整个人似乎融化在这景色里,在这幅美丽宁静画里。
载不动是许多愁!
人生际遇和经历,就似这不知源头哪里的河水。不知从哪里来,却终归是要似一江河水向东流!人生几十个春秋,又有几人能感悟透!又有几个人会去考虑,这问题呢!
即使有着,是不是多愁善感!亦或是无聊呢!又有几人能明白这道理!几人想明白!
人生好似一壶浊酒!饮者自知!爱酒之人,自会品味其中因果,感受其中乐趣和味道!厌酒之人,闻其味便以远离,何来品味!
大唐盛世之繁荣,唐末亦能秉承其中余味。
桥上的人如画,观者的心便如画。匆匆如往日之记忆,淡淡如雨后之田家。
一座城,留给一个人。一个人,留下一座城。究竟是城成全了人!还是人印证了一座城半山,望江楼!
聂家堡!四层的望江楼,可以俯豃整个道州城!
望江楼顶!揽月亭!
看着背负双手潇洒站立在自己身侧,极目远处蜿蜒沱水的聂器,聂胡子在一旁感慨万千,这哪里还有半分当天小厮影子。
自小在聂家长大,以至后来建成聂家堡,这个纯属于聂胡子私人的地方,装饰好聂器也没登上来过。这里是聂家人的圣地,也是道州城人津津乐道的地方。没想到当天的一个小厮,可以和聂家主人一起,并排站在这道州城人都知道的高处。
回头看着香兰正扶着女儿三娘站在一侧,三娘满脸羞涩不时看着聂器,眼神中尽是喜色。聂胡子心里有些触动,这如果在当天自己肯定一掌劈死聂器,放在今日局势却感觉有些庆幸。
谁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结局,聂胡子不由又看向一旁白发苍苍的聂忠,这个跟随聂家几十年的护院。本来也是个微不足道人物和角色,可是他和聂小七关系,注定以后在聂家必须要重视。
一个自己看着长大,在自己跟前时常转悠的小厮,根本都没有想过会在自己生命中有什么作用。可转眼间不但站在自己面前似乎高不可攀,而且有可能主宰自己命运。任聂胡子多年走南闯北也不由感叹世事无常,也更坚定在这乱世断然抉择的正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