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伤心欲绝
少鸢拿着信看了一会儿就放在蜡烛上烧了,他皱了皱眉说:“我知道了!”
信上写的是让他进言的时候,要指点太子种种。
可是最近太子非常本分,他有什么点儿可以指点的呢?
少鸢一时头疼脑热,他待在竹林里太久了,没有触碰到凡尘中的恶念,即使他再恨父亲兄长也无法做出那些举动。
“将军,你怎么……”辛玥见了少鸢脸色不好,赶紧上前安慰。
少鸢见辛玥进来放松了一点,他放下茶杯看着她说:“没什么,就是朝中事务甚是烦人!”
“你我为夫妻,本是同林鸟。但是我一介女子不能参议政事,无法为夫君分忧解难,只能献上才艺!”说着她找寻着一古筝开始弹奏,她选了一首轻快的曲子。
一曲终了,她轻轻揉按着他的穴位。
“夫人,有你真好!”少鸢捉住辛玥的手抚摸着。
少鹄在农户中不吃不喝有两天了,他现在一点逃出去的劲都没有。
少女看着很是心疼:“你一直这样,我要你出去你也出不去呀!”
“不用你管,我现在一点儿生活的期待都没有了!”少鹄虚弱地说。
少女终是不忍心,把他放出来了,还亲自给他煮了一碗面条。
“我说,你一个大将军,怎么如此不懂得爱惜自己!”
“你不懂得,国家陷于危难,有家不能回,有爱人不能在一起多么痛苦!”
“你走吧,去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只是我在你体内下了一个蛊虫,你必须按时每月初找我要解药,解药要服用五次方可完全解开!”尽管少女不舍,但是为了他好她还是想通了。
她感觉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少年,这个喜欢很纯粹,只是想多见他几面而已。
“我对我的行为向你道歉,其实我都明白当时你低着头根本就没有看见我,是我自私地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其实你不为难人的时候挺可爱的!”少鹄摸摸她的头就要走。
“你单枪匹马有危险,要不要……”当少女看见少鹄的笑容,她有点后悔放他走了。
“不必了,我能挺过去的!”不等少女说完,少鹄回答。
“我怕耽搁太久,朝廷要乱起来了。”
少鸢觐见皇上的时候他已经睡下了,其实他被祁王灌入了助眠的药。
祁王示意他出去,现在觐见不是时候,要他立刻赶回云疆和南羌王做个交易。
裕王在府中来回踱步,他见到有人进来立马询问情况:“怎么样!”
“皇上一直昏迷不醒!”
“按照惯例皇上龙体欠安,太子要主持朝政!现在五弟胡闹,竟然在宫中把持!”裕王急得坐立不安。
“明天早朝,我定要进去!”
太子殿下稍做装扮,随着郭大夫的马车顺利进了宫。
“祁王殿下,依老臣之见太子殿下主持朝政更甚一筹!”朝中文武百官连忙上前启奏。
“太子过于优柔,此举不妥!”有支持祁王的赶紧来说话。
“太子未经世事,对天下之事一片惘然,若是祁王殿下肯不计前嫌辅佐太子,那可谓普天之美!”少鸢赶紧上前说话。
祁王听了非常不悦,当然现在面对着百官他不能发作,只是放在了心里。
少鸢感觉自己说错话了,非常忐忑。
“少将军所言极是!”偏偏这时很多人附和他,让他更是无地自容了。
“你这样说让我如何是好?”下朝后祁王找寻着少鸢。
“殿下息怒,现在您支持朝政名不正言不顺,若是辅佐太子便有很多下手的机会了……”
“还是你高见,你在太学中学了半载脑子还是不错的!”祁王听后赶紧夸他。
“另你要速速回云疆,滕少鹄逃出去了很可能回了云疆,你要赶紧前去把他弄回来再和南羌王联络,否则你的身份立马就会曝光。不仅仅是你,还有你的娇妻——”
“不辱使命!”少鸢收拾好东西就出发了。
同时少鹄也在赶往云疆的路上,由于他几天未进食身体有些虚弱,骑马之时摔下了马昏迷了。
在暗处默默守护他的少女赶紧走上前将他扶上马,两人同骑一马找到一家客栈住下了。
由于少女已经乔装打扮成男子,脸上也有很多尘土,倒也没有什么人怀疑。
此时她也一天未进食了,她就这样细心地照料着这个她想交心的男子。
少鸢接到指示快马加鞭地赶到了云疆,他朝马夫扔下缰绳就要进帐。
谋士一听到将军回来的消息赶紧求见。
将军遭遇的种种他们都有耳闻,只是他们不知道眼前的人并非少鹄将军,而是他孪生弟弟少鸢,他们俩长得很像,一样的意气风发,所以没有人辨识出来。
“将军一路辛劳了!”他们把最近云疆发生的事情都禀报了少鸢,少鸢拿到了情报,接下来他要取得南羌族的信任。
“将军请留步!”有人叫住了他。
“何事?”少鸢耐心地等他开口。
“您——您抽空去看看晓婉姑娘吧!”年轻的将士说完低下头任由将军处置,他知道这本是将军的私事,他不该说出,但是他真的为顾晓婉担忧。
夜色中青年男子有点胆怯,但是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
少鸢惊诧不已,没想到少鹄金屋藏娇。
这是怎样的一位女子,少鸢有点好奇。
“好,待闲时我自会过去!”少鸢说着敛了敛衣袖就走了。
南羌王在座椅上忧心忡忡地饮酒,他的心情很不好,都没心情看美女跳舞了。
“都给我滚!”
美女们吓得脸色惨白,赶紧撤出去了。
少鸢闻声而来,南羌王心生防备。
“你如何进来!”
少鸢笑了笑说:“我现在是祁王的人。”
少鸢在南羌王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对祁王的信任不及五分。这样更不能将他假冒少鹄的事告诉他,人都可以假,更何况情谊呢?
“此次你前来有何要事?”相对于少鹄怎么成了祁王的人,南羌王更关心的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您关心的事!祁王已经药物控制了皇上,我们要趁机铲除裕王及其党羽,只是——”
“只是缺少名正言顺的理由!”
南羌王非常痛恨太子,是他向皇上进言削弱他的势力财力。想到这些,南羌王咬了咬牙。
“祁王殿下还是年轻了些……”南羌王为了引起祁王的重视故作玄虚。
“哦,此话怎讲?”少鸢果然上了套。
南羌王什么话都没说,看了看酒杯里的酒。
少鸢立刻明白了,上前倒酒。
“真愿意听?”南羌王试探。
“当洗耳恭听!”
“虽说祁王殿下有很多王公贵族亲信,但是抵不过庶出身份。若是祁王殿下政绩显著,也动摇不了太子之位。我们要做的就是暗地中把太子拉下水受无妄之灾,这样不就解决了问题。”南羌王慢慢诉说。
“这我们都知道,只是行动起来不如那么顺利!”
南羌王指指桌子上的棋盘,上面的布局正显示着楚汉之争四面楚歌。
“我明白了!”少鸢立刻醍醐灌顶般醒悟。
“我倒没想到少将军倒戈这般快……”后面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少鸢何等聪明,怎么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我投靠裕王殿下身下事出有因——”
“哦,愿闻其详!”南羌王也是无聊至极。
“因为他下旨杀了我心爱之人,我对他怀恨在心,潜伏左右待恰当时机将其铲除……只是祁王殿下救了我一命,我就投靠在祁王殿下名下苟且偷生。我这少将军离开了他,必定让他势力大减、元气大伤。”
南羌王半信半疑,但还是邀他一同饮酒。
同福客栈中,少鹄混混沌沌地叫唤着:“渴……”
少女刚从外面回来,这些天她一直女扮男装,为了保护少鹄少女晚上也不敢深睡,只是在桌子上趴一会儿。
少女听到呼唤赶紧上前斟茶给少鹄喝下,少鹄感受到水进入他的喉咙慢慢醒过来。
“这是哪儿?”
“玉阳的客栈!”
“我睡了几天?”少鹄一边说着一边穿好衣服。
“一天。”
少鹄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速度,还没有穿好鞋就出去了,少女跟着他一同出去。
他一跃跳上了马极速前进着,少女也赶紧上马:“慢点,等等我!”
“你怎会跟来?”他一边骑马一边询问。
“这不放心你嘛,没有我你就被野外的东西叼走了。”
晓婉心事重重地做着伙房的事,她将木柴一根根塞进灶膛里,也不管是不是满了。
“咳咳咳!”大婶被烟呛住了。
顾晓婉听见大婶疯狂的咳嗽声才发现灶里全是柴,她赶紧抽出了几根。
灶里的火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顾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大婶喝了几口水。
其实她也有耳闻,少将军在京城已经成家,他现在回云疆竟然不是和以前一样第一时间来看顾晓婉。
“我心里不舒服!”
“这样不是办法呀,你就应该和将军说明你的心事!”大婶是过来人,她好心相劝。
挣扎了很久,她还是跑到少鹄的大帐前。
外面守卫的将士报告,晓婉在帐前徘徊,她的心跳非常快。
她只想见他,他娶了别的女人,她更不能说,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将军——”顾晓婉不知道自己怎么进去的,她一抬头就看见眼前的男子,她的目光撞进了那深眸中。
她浅浅地施了施礼,悄悄地抬头打量着他。
成亲后的他更为精神帅气了,他的眼神少了柔情多了些冷酷。
原来这就是兄长喜欢的女子,只是她姿色平平、言谈举止没有大户人家那样优柔,怎么入得了大将军的眼。
“你怎么哭了?”少鸢最看不得女子落泪,他赶紧上前为她擦去眼睛里的泪。
“你不要过来,就……就站在那里!”顾晓婉特别害怕。
“将军现在是已经成家的人,理应离我三尺以外!”说这些话的时候顾晓婉心里隐隐作痛。
少鸢收着自己的情绪,并未开口说话。
“谢谢将军的照顾,如今我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现在我过来向将军辞别,望将军与夫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不等少鸢做出任何反应,顾晓婉哭着跑出去了。
他不说话就代表他真的在长安成家了吧。
是呀,她算什么呢?只是男人一时兴起的玩物而已,他真正的家在京城呀!
顾晓婉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胡思乱想。
这时有个小将士在门口不敢进来,他在等顾晓婉。
“晓婉姑娘,我可以请求你不要离开吗?”
“黎明,你怎么在这里?”见到有人在等她,她赶紧擦干眼泪,但还是被将士看见了。
“晓婉姑娘,你不要难过了,我带你去集市上走走!”黎明打算哄晓婉开心,所以他已经告了一天假。
“真是难为你了!”晓婉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现在拒绝反而有点不近人情。
“云疆的景色不错,虽说没有宋安城那般安宁,却别有大漠边疆的风情。”黎明感叹道。
“是呀!”顾晓婉此刻放下了所有,有点想念那个小小的院子。当时不顾一切偷偷溜出来,也不知道杏儿怎么样了。
现在回首一切都是徒劳,她甚至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她望着远方的家有点惘然。
黎明以为她放下了慢慢地挪动身体想要靠近她,一步两步就要挨近了。
这时顾晓婉突然起身,她还是很难过,只是她忍下来了。
他们这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草坪上欣赏着夕阳下的云疆。
黎明不舍地望着眼前的姑娘,她纵然有心爱之人,得知她所爱的人已经成亲,她肯定心如死灰吧。
不,他要她复燃!
黎明心里默默地念着:“你等着,我一定会混出名堂来!”
顾晓婉感激地望着黎明,为了答谢他,她打算给他做些好吃的。
听到顾晓婉的邀请,黎明很是开心,为了他她忙碌着,男子倍感幸福。
尽管是顾晓婉请客,黎明却没少帮忙,比如杀鸡褪毛。
顾晓婉接过处理好的鸡,将她自己调的料涂抹在鸡身上腌制一段时间。
接着就取了一些野菜叶子包裹着、用黏土包裹着,放在火炉里碳烤。
顾晓婉温了一壶酒,黎明笑着摆摆手说他们不能喝酒。
见黎明比如拘束,她也不强求他,既然他不懂得享用,那就她自己独享了。
酒一入喉,她就觉得很辣,她有点受不了。听说借酒消愁,哪怕只有片刻也好。
顾晓婉慢慢地品尝着,酒味随着情绪散开了,喝了几口就上脸了,酒刚下肚她就停不下来了。
“晓婉姑娘,你又何必借酒浇愁呢,那样只会更愁呀!”黎明皱着眉夺过顾晓婉手中的酒。
她的情绪好像借着这个酒劲上来了一迸而发。
“滕少鹄,你这个大混蛋,你说过你心里只有我,可是你转身就和别的女人……”顾晓婉眼睛含着泪怎么也掉不下来,就如这句话后面她怎么也难以言说。
“你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我这孱弱的身子因为你给的希望好了,现在又要枯萎了!”顾晓婉哭得声嘶力竭。
黎明拦也拦不住,他觉得她哭出来反而更好,就怕憋出病来。
她喊着就毫无力气了,瘫坐在地上。
黎明将她扶起来,擦干她的眼泪,将叫花鸡掏出来给她吃。
后面也不见她饮酒,不知怎么,她就醉了晕倒在黎明的怀里。
黎明将她抱起放在她的榻上,他安静地欣赏着她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