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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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曲未殇

这是一段近两千米峡谷状的地方,平整的官道是平时通往永州城唯一官道,官道边是一条不过六七米的小溪,路和溪两边就是楚地最多的丘陵山峰。这地方的远处就是开阔平原,只要出了这个地方再大的水也不会是问题。

可是现在这地方,成了一个令人有着噩梦的地形。零陵城里大量的水正带着大量冲倒的门板、窗梁和撞晕的人,排山倒海般冲过来。而且因为这地形正好像条大水渠,使得洪水顺畅呼啸而来。

此刻不亚于万马奔腾,不管是谁有多大本事,纵使就是有千般手段,在这种大的突发阵仗和周围环境下,个人力量也是显得微不足道。首当其冲受难自然是走在队伍最后的人,许多人根本无法站稳便被水冲倒,也带倒前面的人,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冲走。

不管你什么身份在这大的洪水面前,大家通通一样束手无策和不堪一击。

北门右侧山峰上站着一队几百人队伍,这支奇怪队伍什么装束都有,也似乎什么人都有。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在自己右臂上绑着一条绿色绸巾。他们跃跃欲试拿着各种各样兵器,一起拥护着两个头领,兴奋的看着零陵城里冲出的滔天大水,和像逃难老鼠一样乱串的人群。

“这拨大水一过,必然会打击一大批人。咱们马上下去捡死鱼,大家准备好家伙!擦亮自己招子。人家可是说了,只要咱们完成这次任务,可是给到白银万两!”那个拿着明晃晃三尺大砍刀,右脸有条大刀疤三四十岁头领,得意看着身边另一个头领说道。

另外那个一身红色武士劲装头领,也哟莫三十年纪留着两撇八字胡子,身形和这个刀疤脸头领比起来有点显得消瘦。他没接刀疤脸头领的话,右手把着七尺斩马刀也没有吱声,静静看着坡下面滔天巨浪,和哭喊一片的声音眉头紧皱起来。

现在发展似乎和自己想象有点不一样,曲未殇为完成这次零陵城任务,辗转找到这个刀疤脸所在山寨,一股寄生于永州和楚西间的势力尹家堡。

堡主尹商訢答应自己引出零陵城官兵,自己给他一万两白银。尹商訢派了堂弟,这个刀疤脸尹商認来协助自己,其余他说他都搞定,没想到尹商訢居然用残忍的水攻。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平复心情,知道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

曲未殇眼睛一亮,原来看到在那段路中央,有股士兵正拥着一伙人,他们根本不顾周围百姓死活,快速往前跑。发现挡路的就立刻挥刀就斬,或者直接拿刀往前一路砍去。

“零陵城县令陈奎,和驻军指挥军校唐炰肯定在那里!诸位随某家下去!”他挥动手中的刀,便快速冲下去。

有一些穿劲装汉子,似乎不是尹家堡的人,看到曲未殇已经冲出去,马上跟随冲下去。而那刀疤脸头领尹商認看到曲未殇背影,居然脸色有些不宵。但看到诸人都冲出几十米,只好挥刀示意大家带人也冲下去。

如果有那么一两个人身处这种大潮流之下,有些手段和个人能力,比如江湖上高手在这滚滚人潮和慌乱逃难当中,无数惊恐慌张造成每人都无法回避的惊慌,也只会被人身不由己推着前行,或者身不由己拥着往前走。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除非他不想走。

后面是慌乱失去主张的人,这股人山人海发疯般人潮,已经比惊慌的战马更加可怕。战马没有意识只会前行奔跑,而这些人都是有意识、有想法的人,他们会为自己利益和逃命,不顾身边人的死活,当然大部分人也是身不由己。

后面排山倒海涌来,滚滚而下、汹涌澎湃快速淹没人的河水,洪水汇成河水开始还只是冲倒一批人,继而水势从大家脚踝快速淹没到腿肚子,最后马上到膝盖,声势磅礴快速的水流震耳欲聋。

开始大家还跑的快,有些人被水流冲倒,自然也推倒不少人。哭爹喊娘的有,呼儿唤女乱成一片。侥幸还在逃跑的人,望着那波涛汹涌、浊浪冲天的感觉,让人感觉心里发慌无助,心里发凉害怕。

聪明的开始往两边山坡跑,但是只是少数人。

水越来越急,水势越来越深,已经形成一条大河。不跟随大众要么被人踩倒,要么被人拥下河里去。就是不推到河里去,这边的水也已经越来越深,有些跑不动就在水中站不稳倒下,有些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不少人再次被冲走,在水里浮浮沉沉很快就不见了。

如果谁此刻有能力站在那里不动,百分百肯定是会显出他个人能力。但同时也会是个明显的肉靶子,真正有这个能力的人,谁也不会是傻子去做这个出头鸟。站在那里显眼,何况是站在水里,水势还越来越深。

此刻只能说人潮拥挤人心涣散,更是让人担心害怕,谁都没有时间照顾谁,只有各安天命!当然在这一大堆人潮里,何况又遭遇大水冲击。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出现大的乱子。可是在这种环境下,谁又能把控局势呢!

老百姓和小兵卒此刻没有区别,区别就是兵卒更容易没命。

如果单纯只是老弱病残,一般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是不会做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那么这些人可能不会遭受什么。可这里是战场,尤其一大批百姓和兵卒们在一起,兵卒永远是战场打击目标,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此刻谁有心情去管这些事情,当务之急解决眼前危机,就是这些人在一起,不管是老百姓这样无措无助的人,还是穿着兵甲在身的兵卒,鬼知道放水的人究竟想怎么样。

慌乱逃命的人们,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兵卒一样,此刻他们究竟是为了逃命而走,还是被人鼓动闻风而遁,就暂时没有人知道了。这种环境下如没人出面或者站出来,不能处理这种危机,任何小问题都会造成大问题,此刻生存下来才是真正王道。

可是也许是这些人运气不好,也许是这些人命中注定。老百姓和慌乱兵卒站在了一起,这将意味着他们要和兵卒一样,受到同样打击和摧残。

此刻身体强壮和人高马大的壮汉,夹杂在队伍中跑命,不管你是不是脱下战甲的士兵,还是本就是无辜老百姓,无论是谁也不会放过这些人。何况后面这些追兵本就是来扫剿,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于是乎,大量老弱病残成了替罪羊。

箭如雨下,惨叫连天!

大家都希望有桥,有让他们逃命的桥。

!!!

“老爷,府里本家来亲戚了!”老管家在府门口一接到马华腾,便马上禀报道。

马华腾愣了一下翻身下马,直待进府后面牙将亲兵才气喘吁吁跟到,都在府门口排开站立。

自从楚地马殷五服以内亲眷,在众驹争槽乱政楚地被全部押往南唐后。本来就人丁不旺的马华腾这一支,因为超出宗族亲服以外幸运逃过一劫。

马华腾在水军中突起,得到周行逢赏识之后,收拢自己亲族这一房,如今完全没亲属在外面。府里满满当当几十号人,都是这几代马华腾这支近亲。听到老管家的话还是愣住,快步随着老管家进府。

“老奴也奇怪啊!不过老爷看到此人,肯定不会认为老奴胡说八道!”老管家居然有些激动,一边走一边给马华腾解释。

他本是马家家生仆人,在马华腾父亲幼时都是这老管家服侍。勤勤恳恳忠厚忠心一生,马华腾自然不会质疑老管家分辨能力。

带着好奇疑问也带着刚刚会议后的忧虑,一边告诉老管家:“马上去内府让家眷收拾东西!”

自己一边快步走进客厅,进来厅里看到客厅客座坐着的那人,他实实在在是愣住了!

在马家客厅客座上,坐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气度雍容自在一身便服打扮也不失大气。自己堂弟马华禟正陪着聊天,看到自己进来两个人便都起身迎接。

看到此人容貌马华腾完全愣住了,心里只剩下吃惊和诧异。因为这人不到三十年纪,颌下微须不过三寸,和自己三缕清须有着区别。但他的一张脸居然和自己有着八分相似,就是高耸鼻峰和浓眉大眼都和自己一样。

难怪老管家惊讶成那个样子,就是自己也是大吃一惊。

现在看来这青年似乎比堂弟马华禟更像自己,只要不是心里有问题和故意挑刺的人,看到这青年样子,都会知道自己两人是一家人。

这青年也是马华腾进来就盯着看,看到马华腾样子后眼神里似乎也有许多惊讶。但看到马华腾看着自己不放,激动眼神便微微笑起来。主动上前朝马华腾拱手施礼道:“岭南设公之后,马赦马华锋见过堂兄!”

马华腾愣了一下神,听到这叫马赦的青年介绍后,便隐隐猜到马赦来历,但仍然看向堂弟马华禟。要知楚地马家子孙,以马殷为主一系子孙里,当天不是被南唐俘虏去了金陵,就是没于兄弟争权之战。马殷一系五服之内亲族,没有一人能够逃脱南唐清剿,马殷这一系不可能有子孙在楚地。

而马华腾太祖馬没和马殷是堂兄弟,到马华腾父亲手里都早就出五服之外,南唐边镐入侵对马华腾这支没太大影响。而马华腾自己起于兵卒间,凭着一路搏杀得到今天位置,所以周行逢才会看重自己,和楚地马家实在已没有太多关系,更不要说这自称来自岭南青年。

看到这个青年马赦,马华腾知道现在在楚地局势,没有别人会冒充马家子弟来显摆自己,在周行逢这些军阀手里,再依着马家托大就是自寻死路。何况看马赦样子根本就不用冒充,就知道他和自己属于一族。

马华腾刚刚从周敦奇那里回来,想到当前严峻形势和迫在眉睫危险。出于本能反应,他没有接马赦话语。而是推给堂弟,想必他刚刚陪了人家一会儿,肯定应该弄清楚了人家来历!

自己这个堂弟虽然不是什么将才,也不是什么大文人,但少年时艰苦磨练,还是让他比一般官宦子弟好太多。

马华禟明白堂兄意思,看了眼马赦马上接口道:“赦弟乃迁居岭南韶州设公之后,辈份正也是排行华字,愚弟刚刚和赦弟交流了一番,得知当年设公迁居岭南韶州后,因被岭南刘家赏识,随迁兴王府和太祖没公再也没了联系,到如今分别六十余载矣!赦弟对族中家谱如数家珍呢!”

“太祖设公迁居岭南几十年,对族人一直念念不忘!因殷公在群雄并立楚地如日中天,太祖并没让族中子弟在兴王府张扬。后即使在楚汉联姻中出过大力,受到岭南皇族重赏,也从未骄傲肆为。如今汉国皇族身体里,都流淌着吾等马家血液,也自有太祖大功和伟绩哩!”马赦神色自若看马华腾神色淡淡,于是便停下来。

“岭南距永州虽说是近邻,但据说当日本宗设公一支,却是住在汉国韶州,至于后来迁去兴王府族中老人也隐隐提起过。想那兴王府距此千里迢迢,如今殷公之后楚地颇有动荡,远非昔日殷公治下世界太平。近日又有岭南将兵骚扰边境,可能不日将有大战。不知前来是凑巧还是有意!”马华腾拱拱手,静静看着马赦。

他没有刻意和马赦近乎,也没有推脱和承认,只是反问马赦此行来因。毕竟能够做到楚地如今有数水陆应援使,马华腾真正靠的是自己在水战上能力,和平时于同僚之间处事分析,更是周行逢手下这几年升起来青年将领中翘楚。

马赦微笑看着马华腾,看到马华腾目光毫不相让,淡淡说道:“赦在兴王府久仰堂兄大名,知堂兄是本宗这辈人里难得人物,常自便在心里敬仰。看到堂兄心里便泛起一种血浓于水亲情,实不相瞒,赦此次前来是为帮助堂兄和亲族!”

“帮助某家!”马华腾紧紧盯着马赦!

气氛和语气似乎深沉起来,历经家族大起大落马华腾比谁都更在乎,也更紧张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哈哈,说来好听,某家倒想好好听听!”马华腾大步在主座上坐下来,一直盯着马赦,手却不动声色把着腰间佩刀。

“可能现在时间紧迫,不知堂兄能不能先听赦一言,不管堂兄信与不信,马上召集府里族中子弟,即刻都到堂兄所掌控那些战船上去先呢!”

“知不知道,就凭你这番话,某家可以马上拿下你!”马华腾冷冷说道,气氛似乎有些更加紧张,一旁马华禟面面相窥,不知如何是好。

“赦,知道!”马赦静静回答,反而负手而立更加从容。

看着马华腾没暴走,便又道:“赦实乃受命来永州,在兴王府便知道自己使命,当时即有些激动又有些矛盾。看到两位堂兄后心里再无质疑。堂兄听或不听赦所言,赦见到两位堂兄心里便也会说这番话!实不相瞒,还有两刻钟时间,永州城会有大变,为马家子孙此时堂兄就此拿下赦,赦也会说出来,只望兄马上决断!”

“某家如果方才不回府来,你会如何做!”马华腾杀气腾腾紧紧盯着马赦,丝毫没有因马赦的话而轻松,反而感觉更紧张,手已经紧紧把着刀柄。

马赦没有回答,反而看向一旁马华禟。一旁马华禟脸色迟疑一下,看了神色自若的马赦一眼,眼神里满是吃惊。

然后便急忙朝马华腾道:“方才赦弟来府上相认,愚弟说大兄在刺史府有事不回,赦弟让愚弟率府中亲族出城去,愚弟一时不敢做主,正好大兄回来了!”他脸色发红看着马华腾有些心里发虚。

大厅一时间静下来,只有马华腾粗粗呼吸声。

“你速速去召集府中所有人,一刻钟在大厅集合,记住让他们什么东西都不必带!马上!”马华腾看着马华禟低吼道,吓得马华禟马上跑进内府去了。

马华腾回过神来看着马赦说道:“某家回来也是为了此事,不过不管你此来何意,为兄在此先谢过兄弟!”他看到马赦为自己家人犯险,居然首次承认马赦身份。

“堂兄不必客气,此时出府出城可能会有些麻烦,万望堂兄不要心软!其余事情赦等下和堂兄解释!”马赦再次慎重抱拳,叹了口气看着堂外,低声道:“但愿,还来得及吧!”

滔滔浑水,激流汹涌。

“哈哈,哈哈,哈哈,没有人!没有人可以!没有!没有人可以,阻止,在这里可以来阻止某家!可以来阻挡某家前进的道路!挡者必死!阻挡某家者!死!”

冷冷的嘶吼,狂暴的呼喊,凄厉的回荡在四周。

汹涌大水过后,虽然水势还在,洪流还没有退,但是已经能在水中站稳了。

这把疯狂声音让人感觉浑身发冷,感觉这个世界到了尽头。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一听就要逃跑的想法和信念,不逃就会被这个恶魔杀死一般。

在这种场面和绝望中,大家的腿都像生根一样。就是有些人想跑,大家此刻都似乎没有勇气和机会一般。

挥舞着手里丈二大刀,三尺长刀刃上,锋利的刀刃雪亮的光芒闪着寒光。一阵砍杀通体雪白的刀刃上,此刻还滴流着没有冷的鲜血。他整个人浑身上下也浴血般,看去从头到脚都是鲜血,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别人的。

怒目圆睁,高山般矗立,如果不是眼神里那丝慌乱,真正的状若天神。

在他身边倒下散开的残肢断臂,好像都是一些百姓衣束。此时他身边不远处围着七八个人,这些人一言不发盯着他,显然是针对包围了他。

看去他身材魁梧,手持大刀神武非凡,但显眼可见他左肩头到胸口,一条指宽伤口裂开,使得衣甲翻飞。看去伤口足有五寸多长和深,余势伤口更达到一尺延续到腹下,血肉翻飞已可见骨,可见当时这一刀力度,以及他的运气了。

他仍不住挥刀动作,丝毫没有在意自己伤口,使得伤口不住张裂往外冒血。盯着这几个围着自己的人,他还哈哈大笑不止,似乎越战越勇。

尽管他对伤口视若无睹,一双豹眼圆睁怒张,其实身边几丈都已经无人。就是围着他的人也远远的,但他放身环顾四周似乎含着无尽威严,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张嘴之间声若暴雷,一把声音传出老远,震得人耳朵都发聋,任谁都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

一旁其他人已经远远散开去,似乎谁也无法敢去捋其锋芒!都含着畏惧看着他,看着这个让人生畏的杀神临世。对这伙突然出现的人,胆敢袭杀官兵的人,谁都敬畏三分。

虽然在刚刚大水来时,官府的人也斩杀不少百姓,但是百姓哪里去诉冤。何况大水汹涌,都不知这些人的家人冲去何处,更不要说被斩杀的人了。旁边侥幸逃过洪水,又避开官府杀戮的人,看到官府的人被袭杀,都莫名其妙有种快意感,居然有不少人远远看着。

哗!

“快跑啊!”

这次不是杀人,而又是一波水流冲过来,引起许多人惊叫。

四处呼喊声似乎小了,许多人也到两边山坡边,但山上不断有人下来,挥刀砍下落单逃窜的士兵。一些老百姓侥幸逃过水灾,但也有大量被误伤的。到处都是正在寻找亲人的老百姓,一些士兵浑水摸鱼,一时乱成了一团。

围着这个受伤军士的几个人,领头的正是拿着斩马刀的曲未殇,军士身上那要命的一刀正是他的斩马刀所致,如果不是这军士还有几分手段,早就被曲未殇一刀斬了。

那边尹家堡尹商認,正领人在追击另外一伙人,领头逃跑的零陵县县令陈奎。想不到紧要关头这零陵城县令居然带人先跑了,如今他哪里还管什么别的,也正被十多个捕快士兵拥着逃跑。

曲未殇看着远处的追击,丝毫没有太多担心,如果尹商認这点事都办不好的话,那么尹家堡也太浪得虚名了。自己和尹家堡合作也可以到此为止,因为这个势力存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这军士自然就是零陵城指挥军校唐炰,让曲未殇有些吃惊的是,这唐炰擅长的大刀居然不是军营里的刀法,而是江湖上的招式,显然这唐炰得到过江湖上人的指点。

曲未殇丝毫不怀疑唐炰身手,身边四个自己的亲卫,三个尹家堡的好手,大家一直随着唐炰移动。

“阁下好快的刀!好锋利的刀!”唐炰有些沙哑的笑道,看着曲未殇眼神里丝毫没有愤怒,他冷静下来看了眼前方稀拉的人群,冷冷目光似乎有些迷茫,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已经失去方向。

曲未殇静静看着唐炰,眼睛逐渐眯成一线:“观你所学,当出自桂州石堡,略得其形,当不是出自石堡内门。石堡王家以剑术见长江湖,可惜了!虽然各为其主未可厚非,但尔等滥杀无辜百姓,今日某家不打算放过你!”

“哈哈,哈哈!某家是滥杀无辜,你们呢?你们不是一样!一场大水葬送的百姓,比某家等杀的人更多吧!”唐炰居然有些呜咽,看着曲未殇几个人,身形居然也踉跄了一下。

他确实在少年时,机缘巧合下认识石堡王家一个子弟,得到人家传授几招,自此受用一生。平时在军队中也是如鱼得水,虽然没有升到高级职位,也颇有声名。

没想到被曲未殇认出招式,石堡王家在江湖上声名赫赫,自然不是唐炰可以攀附,但怎么说也算是外门记名弟子。但曲未殇似乎根本都没有在乎,显然对方是个不惧石堡势力的人物。